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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点点头,继续写信,陈济川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

一盏茶功夫后,林延潮笔一搁将信写完后道:“我在给永安里里长写信,言愿捐献五十亩学田作赡学之用。”

陈济川听了大喜道:“老爷,此乃善事啊,从此以后洪塘社学的贫寒子弟就能读书。”

林延潮点点头笑着道:“是啊,我打算将学田赡学之银每年分两笔,一笔资助贫寒子弟,一笔则是用在学有所成的学生身上,他们若在县试府试上有所斩获,拿出这笔银子作膏火银以资他继续求学。”

“不过这膏火银名字太好听,我准备叫奖学银,或助学银,如此就算自己对学生尽些绵薄之力吧。”

陈济川敬佩地道:“老爷真不忘恩德。”

林延潮道:“比起先生,张归贺那等,我还是太微不足道了,这些黄白之物实不足一提。对了,此事需好好操办一番,你去侯官县衙找卢知县,让县衙给我打一块善人的匾额,送至府上。至于资助学田的事,你也需在乡里大张旗鼓,铺张一些,不仅要让乡民知道,就是省城也要合城皆知。”

陈济川听了讶然,这么张扬好像不似林延潮一贯低调处事作风啊。

林延潮笑着道:“此不足为奇,本省士民赠送学田都有搞这一套,我也不过是随大流罢了。”

陈济川道:“老爷,我不解,那些人赠学田多是沽名钓誉,为了揽名声罢了,但老爷你的初衷并非为了博名,但也落得与他们一般,恐怕反而被士林取笑啊!”

林延潮闻言哈哈一笑道:“济川,我与你说个故事,当年鲁国有人陷于外邦时,可允臣民自掏钱赎人后,再从国库取金作为补助,但子贡赎人后,却不取金于国库。孔子说子贡错了,他这么做如此鲁国再也没有人赎人了。”

陈济川听了恍然道:“老爷说得我明白。”

林延潮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也是为自己打算,人皆好美名,我为了求以美名,则留给别人以恶名,更将他人至于何地,此难为情矣。如此那些你口中所说的沽名钓誉之人,反而会因此恨我才是。”

听完这句,陈济川深深佩服道:“老爷,真一片苦心。”

林延潮说完拿着信递给陈济川道:“拿去办吧。”

陈济川取了信出门后,却见一名下人急匆匆而来。

“何事如此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