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死了,在下也没有再留在凌夜阁的理由了,既然都不打算留在凌夜阁,做个顺水人情将消息送给你们,换在下一条生路有何不可?”花颜淡淡地说道,对于颜叙的讽刺丝毫不动怒。
“就这些不足以让本王放你走。”萧淮安冷漠地看着花颜,面上没有一丝动容,就像是幕后黑手是一阵风或是一朵花这样无足轻重的东西一样。
“此次任务其实与在下和翎姝本无关系,在今年除夕,我们二人就可以脱离凌夜阁了。”花颜低下头,用沾了血的衣袖擦着翎姝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细心,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但是,第一次刺杀失败后,安良向凌夜阁试压,阁主没办法就只能将杀死永安王作为离开的条件之一,我们不得不来西南走一遭。杀手收钱干活本是常事,技不如人死了也不该怨恨谁,可是!”
花颜遽然抬头,一张秀气的脸狰狞扭曲,眼尾通红,眼中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血丝,几乎是咬着牙根,从齿缝中挤出的话。
“你们兄弟相争,不该连累本不是局中的人。在下本可以与阿姝过上平静的生活,都怪安良和萧淮宁,将这一切都打破了!我恨!”
“我要为阿姝报仇,永安王你今日放我离开,他日我杀了安良萧淮宁后,定当亲自将自己项上人头奉上,决不食言!”花颜信誓旦旦地举起三根手指,起誓。
“啧!”颜叙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眼萧淮安,他怎么觉得自己被花颜这一通歪理说服了呢?怎么就有点信这人不是自己想跑,是真的想去杀萧淮宁了呢?
白夭偷偷地从萧淮安怀里扭头,看着坐在月光下一身白衣染血怀中抱着另一个红衣人的花颜,就想到了情深不寿这个词。
他扭过头,又将自己贴饼一样往萧淮安怀里贴了贴,比起他们,似乎是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能抱能亲,更加幸运一些。
“好,本王放你离开。”萧淮安说道。
花颜抬头深深地看了萧淮安一眼,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狂喜,是一片灰败的静,他深深地向萧淮安叩了个头,“多谢永安王成全,花颜定不会违背誓言。”
花颜低下头,亲昵地贴着翎姝青白的脸,呢喃着:“阿姝,我带你回家。”
花颜抱着人离开后,院子里只余下一滩黑红的血,一时间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只余虫鸣声。
“阿弥陀佛。”元忍打破了沉默,棍子收回到袖子中,金灿灿的眼眸深深地看了萧淮安一眼,他可不会信这人是突然发了什么善心。
萧淮安勾唇一笑,也不解释,刚刚这一出完全是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料到凌夜阁天字第一第二是那种关系吧。
不过,既能解决掉被追杀的麻烦,又能找了萧淮宁的麻烦,再顺便卖个顺水人情留个胸襟宽广的好名声,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