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林亮子果然开心了很多,叽里咕噜问起林家的事,要守哪些规矩啊,有些什么人啊,每天做些什么事啊,林元一一讲给她听。
回到本因坊,林元便拉了秀荣,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本想加油添醋把几名女子的身世说得更惨一些,却发现加无可加,她们实在已经凄凉到了极处。
秀荣听得眼圈都红了,瞧着林亮子道:“这就是那个最小的孩子么?”
林元道:“是的,别看她年纪小,从五岁起就开始苦练武艺了。练不好就要挨打,饭也没得吃,也不知受了多少苦。”
秀荣大起怜惜之情,上前将林亮子搂在怀中:“我和你林大哥,与你们一样,也是无父无母之人。以后你就把林家当作你的家,大伙儿一起互相照顾吧!”
亮子被头山满收养以来,虽不缺吃喝,却被管得甚紧。头山好比严师严父,从没有一句贴心的话。被秀荣这么一搂,亮子顿时感到无比的温暖,抱着她一起痛哭起来。
等她们平静下来,林元道:“虽然头山君提供了住处,但男女混居多有不便,如何管理就是个大问题。而且她们若要学棋,毫无基础可言,只有从头慢慢学起,还需要一位专门的老师。”
秀荣道:“我这便给林腾家写信,请他们派一位女弟子过来相助。”
林元道:“我的意思是,不如请林腾家全都搬过来吧!他们在奈良过得也很窘迫,还不如大家聚在一起,相互间有个照应。”
秀荣思忖片刻,摇头道:“故土难离,只怕他们未必同意。何况三郎叔身体不好,恐怕经不起长途跋涉。”
林元道:“我们只把这边的情况如实相告,具体如何便由他们自己决断。我倒觉得,就算一时来不了,以后终归还是会走到一处。”
第二天,秀荣便按照林元意思,给林腾家寄去信件,邀请同来东京。又带着林家弟子到了头山满提供的大宅。
这宅院果然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家具物品应有尽有,厨房中还备了数日的吃食。
头山满如此有心,林元也承他的情。当天便把那六名女子从吉原接来,办了简单的入门仪式。
秀荣又施展管理之才,分配住所,分发用品。在林有飞鸟的帮助下,忙了一整天才把这不到三十人的闲杂事务安排完毕。
林元只作为迹目参加了入门仪式,然后去办另一件事。这几日《东京日日新闻》销量不减,瓦版纸转眼之间就成了过时之物。林元要办围棋专栏,专业的围棋记者是少不了的。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清水紫琴。
这丫头虽然和自己不对付,但是当记者的本事是很厉害的,又有一股敬业的狠劲。从下决心办报那一天起,她就成为了林元的目标。
开着老爷车赶到瓦版纸报社,气氛已与上次前来登载广告时大为不同。报社内愁云惨淡,人人脸上都有忧色。显然,《东京日日新闻》的压力已经让每个人都深切感受到了。
找了半天没见清水紫琴人影,林元正想找人问时,却见她气冲冲的开门从一间办公室內走出,口中大叫道:“如果这样,那我就不干了!”然后把门重重一关,就到自己的桌子去收拾东西。
林元大喜过望,这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莫非老天爷果然是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