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向你的上级申诉!”麦理事气得声音都变了,“早知道还不如我们港城的公司来建设呢!”
“别显摆您那资产阶级优越性了!”男子不耐烦理他,道:“我的上级在皖南,随便您去申诉。”
麦理事还想说什么,就听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原来你们是受皖南省的垂直领导,我们安南这小地方还容不下你了。”
中年男子一楞,猛地回头,“贺,贺市长。”
“黄工。”贺朝阳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黄工有些羞愧,但是随即腰杆就挺了起来,这位虽然是安南的市长,但是也管不到他皖南援建总指挥的头上。再说了,本来上级的指示就是好好建,慢、慢、建,他不听顶头上司的,难道还听贺朝阳的?
“贺市长。”麦理事见了贺朝阳,赶忙过来与他握了握手。
“麦理事,辛苦了。”对着麦理事,贺市长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很多,这个远从港城来的麦理事,为了安南地震的事,忙活了好几年,要论功绩,这位麦理事可谓居功至伟!
地震后的灾区生活是很艰苦的,但是麦理事仍然带着他的团队在四处奔波,可以说,他们是除了政府的救助外,涉及层面最广的一支队伍。他们做的工作,甚至比政府做的还要细致。
对这样认真负责的团队,贺朝阳从心眼里感激他们。
“贺市长,玉昌中学的建设进度太慢了,我怕在冬天到来之前完不成教学楼的建设。”麦理事忧心道。
贺朝阳看着凌乱的工地,懒懒散散工作的工人们,目光凝了起来。
“震后的地质情况本就复杂,我们多考察一段时间也是为了玉昌中学的安全。”黄工强词夺理道。
贺朝阳连看他都不看他,转头对周俊说道:“打个电话给电视台,让他们做一期关于援建工作的专题,主要方向就从援建工作进度做起,最好给各个县的工程进度做个评比,也让这些兄弟省市互相学习学习。”
周俊憋着笑,转头打电话去了。
还是市长有办法,明面上给援建的兄弟省市做宣传,实际上就差明着给皖南省脸上甩巴掌了!
你们不让我治下的孩子们按时复课,老子就把你们的面皮撕下一层来!
本来嘛,各个省市千里迢迢到安南搞建设,作为主人安南人民怎么会不感激。但是政治斗争归政治斗争,你不能拿孩子的未来做筹码!撞破了贺市长的底线,就别怪小贺市长不客气了!
黄工脸上阴晴不定,但是面对贺市长,还要摆出该有的礼貌。
看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贺市长带笑离去,离去前又轻飘飘地撂了一句,“教育是国之根本,玉昌中学代表着多少玉昌学生的未来,所以建设工作,不仅要抓紧,还要保质保量。”说着,对周俊说道:“别忘了把工程质量也列为考量的标准。”
“是。”市长发话,周俊自然是当做圣旨来办的。
随着周秘书的指示越来越多,黄工的脸色也越来扭曲。
但是对面是贺市长,他又不能不尊重,刚刚还对麦理事冷嘲热讽的黄工,此刻嘴里就像被人塞了黄连,只会连连点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市长,还是您有办法。”麦理事送贺朝阳上车,比着大拇指夸赞。
贺朝阳惭愧地笑了笑,道:“麦理事,我应该向你道歉。”
“啊?”麦理事吃了一惊。
“督导工作本是政府份内的事,却还要你来协调,为了这件事,我也要向你道歉。”
“贺市长您太客气了,”麦理事哂笑道:“我只是有点看不过眼。”
看不过眼就可以冲过去和黄工大声理论,可是玉昌多少干部竟然没有麦理事这样的勇气!贺朝阳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很堵。他紧紧地握了握麦理事的手,上车离去。
“未未。”
“嗯?”
“我心情不好。”
“累了?”凌未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