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艰难前行了一段小路,又爬了半天,再未能过了多久,便听见阵阵喊杀,金属敲打相击声从那方传来。
其间烟火亦更盛。
昌乐侯闻声脸色一变,快速过去。
谨慎的按下枯叶,果然见了远方隐蔽一处,被树木掩着的大片空地。
还有……百人来回的砍杀训练。
那烟火,竟是十几个炼铁打造的炉子,不停忙碌。
与顾宁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向于远看去。
于远低声笑道:“怎样?热闹吧?”
我沉声道:“私自练兵?”
“不止,你仔细看看。”
再转过头去,竟又见有人推了小车从一边岔路过来,将车中东西一股脑的统统倒进了正中的大熔炉子里。
而那些东西,不是平常百姓家用的简单铁器又是什么?
“那些兵……”顾宁顿顿,叹了一声,“怕也是平常百姓人家。”
什么!?
我又看过去,却见那里面确实未曾有何藤甲衣饰之类兵家规范护具。
那些人虽有领头之人训练叱喝,打骂不断,但兵士却手法竟生疏的很,眼神空洞,神情麻木,丝毫不见应有的杀伐之气。
这……这……
怪不得……
明明林中茂盛,野果生禽不减,这根本就非饥荒之景。
而城中却不见繁华。
“阳平君于各国间素来称‘仁’,可这‘仁’……”于远嘻嘻笑了笑,“倒真是让人,须得好生琢磨一番了。”
顾宁蹙了眉,“城中未有流言传出……那就是……”
我抿抿唇,敲敲扇柄,接了下去,“推了朝廷征兵之旨。”把人抓了练私兵,反而将罪过都推给了鲁王。
这也就怪不得城门处没有多少商户了。
经商之人往来各地,自是知晓些各地赦令,阳平君恐是用了什么法子,阻了这些人。
城门的守兵如此懈怠……恐怕也是障眼法。
但也有可能……
“诱饵,抑或证据,”于远摸着自己下巴,“说不准噢。”
言罢,看向旁边的昌乐侯。
没成想他竟混不在意,反倒傲然一笑,“即是小爷来了,阳平那老匹夫自是再不能蹦跶!”说着还坐了起来,高高的扬了下巴,“一群废物!”
我默默扭回了头,抱紧了怀里不断颤抖的狐狸。
这家伙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谦虚”二字。
悄悄的掩了身形退回去,走到栓马处,昌乐侯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顾宁道:“水镜先生大才,是否以天下百姓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