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阵法的,但是已经被打破,地上有凌乱繁多的脚印,我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看着这大开的阵法入口,便直接走了进去。

林子里面传来的打斗声让我心头一凛。我加快了脚步,终于穿出了这片树林,眼界豁然开朗,空地上有一间竹屋。

竹屋前早是狼藉一片,断肢残骸,斑斑血迹,还有几个人在那里缠斗着。我认出那个身影,是森。

他面色苍白,双眼却血红的透着杀意,总是挂在脸颊上的那一抹帷幄在手的笑意也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凌厉地出招,招招直取人要害,与他缠斗的几个人,皆是身着名门正派的衣饰。

我好像错过了某些事情,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境里的脸,寒。

他的脸色很苍白,甚至比森的脸色还要苍白,他受伤了么?不然他为何不出手呢?我这才看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气若游丝的人儿,眼睛紧闭面无血色。

淼淼?她怎么了?

“待你们的私人恩怨也好,门派纠葛也好,解决清楚了之后,该进来治病的就进来治病,该滚蛋的就滚蛋,该去死的就去死,今日你们已经是脏了我的地方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从竹屋里传来,治病?他说的是我么?我已经隐隐猜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寂然。

寒仿佛也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与他眼神交缠,他的眼神里为何会是那样复杂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旁边,转过头去,竟然是虚眉道人,他扯嘴一笑,伸手轻轻捋了捋须,“盟主还没来么?如此说来,今日一事全是你的功劳啊!”

我看着他唇边狡诈的笑容,他在说什么?什么我的功劳?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为了给你医病,那个魔头也不会白白损去一半的功力,还放出一钵鲜血……这个寂然开的条件也真是苛刻啊,不过你也真是有魔力,居然能让他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你自损……”虚眉的话让我的心滞涩了,原来他的脸色苍白,是因为为了我自损,我眼光下移,看到了他的袖子,一片深红,还有滴滴答答的血顺着修长的手指落到地面上,他的眼神依旧复杂,我的鼻头有点开始泛酸……

“不过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告诉盟主这魔头会出现在寂然这里,我们又怎么能事先设下埋伏?重伤了止水堂堂主淼,这是大功一件,应该算在你头上。”虚眉仍旧挂在脸上的阴险笑容让我恨不得一拳挥过去打烂他的脸,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看到了寒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起来,从刚才听到虚眉话时夹杂着受伤和失望,变成了现在这副空洞的模样,他站起身来,淼的身体如同碎了的瓷娃娃一样瘫软在他的怀里。

我仿佛能够听到他的心门哐当一声关上的声音。

他空洞的眼神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他抬起了蜿蜒着血迹的左手,虚指一划——

“嘶啦——”是布帛碎裂的声音,我原本束在脑后的长发顿时散开,丝缎一样的黑色长发垂到腰际,而那散落一地的碎掉的雪缎,带着深红的梅花,鲜艳得如同他被鲜血染红的袖口……那凌乱一地的,也仿佛我碎裂一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