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返回东宫,南宫昭训依着礼数该当来同我见礼。我梳洗完毕,吃了药后,南宫昭训和她的丫鬟欹眠便来到我的房/中。
这南宫昭训,在宫中待了那么久,是个尤为机巧的人,论心机城府,我见过最厉害的崔家的夫人,恐怕都不及她这般深沉。
现在的情势,她倒也十分知趣,穿了一身素净的衣服,低眉顺眼地给我请安,垂着头做拭泪状。
“姐姐可是受了委屈了,咱们大萧自开国以来,能把肖像挂上上/京城城楼的太子妃也就只有姐姐了。太子对姐姐还真是情深意重,姐姐呢,这么深明大义,将来也必将助益太子的功业。”
茯苓在一旁直皱眉,不错,她这话听着像在夸我,其实在暗讽我爹是罪臣,我会拖刘珩的后腿。茯苓只是听着别扭,并没体/味出这层意思。
我笑了笑,“茯苓,先把昭训扶起来。昭训脚底下不怎么利索,小心别摔着了她。”
那欹眠丫头倒真是个眼尖手快的,瞪了茯苓一眼道:“不劳烦茯苓姐姐了”,便要扶南宫起来。”
这还了得,我喝到:“慢着!”
南宫虽然佯作乖巧,若是连她的丫鬟都敢在人前顶撞我,以后我的孩子岂不是要备受他们欺侮,“妹妹这丫头倒还真是个极有眼力的,难怪从前能直愣愣从我床底下搜出东西来,眼神儿这么好,今日要不要也到我床下头钻一钻,看看有什么东西没有?”
“奴……奴婢不敢。”欹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原不愿与这下人多言,只是丫鬟的言行,全在主子调/教,南宫盈盈这么温柔和顺,偏调/教出这么一头红眼儿蛮牛似的丫头,是摆明了要与我为难。
“不敢?我看你是极敢。我叫茯苓去搀扶昭训,你竟让她停手,我看你这丫鬟比太子妃还有几分派头。太子晚上回来我就回他,东宫容不下姑娘了,欹眠姑娘另寻个高枝儿才好。”
南宫昭训终于露出几分惧色,央求我道:“姐姐宽宏大量,都是我这丫鬟不懂事,姐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丫鬟不懂事,还要看主子怎么教。昭训以后也要多留意自己手底下的人。我身子重,今日也乏了,就不留妹妹久坐了,茯苓,玖娘,送客。”
是日夜,刘珩一身朝服,满脸快意,步履轻/盈地踏进了我这门。
“绾儿!”他这一声叫的亲密热切,倒叫我有几分意外。
玖娘和茯苓全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