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梁王召见我会有何事。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要见到他,见他多少会有一些尴尬。
崔嵬从前还动过心思,扶持梁王夺取东宫正位。
梁王到封平戍边,自然是拜刘珩所赐,可是依着我说,刘珩的才学也当得起这个位置,刘昶和父亲当年就是以卵击石,刘珩当这个太子是民.心.所.向,他们本就不该与刘珩作对。
梁王褪去了在京城时的宽袍缓带,一袭白衣,换上了轻便贴身的皮衣,披着灰白色的羽翅披风,过膝的长靴笔挺,只是依然容颜如玉,谈吐风雅,谦虚有礼,一副中原的谦谦公子模样。
他这个人,乍一接触,叫人如沐春风,十分温暖,可是,怎么说呢,抛开我的身份,以及我和刘珩的关系,站在旁人的角度看他们两个,我还是更愿意亲近刘珩那样的人。
梁王这个人,他的一张笑容下藏着怎样的心思,我猜不透。
“封平气候严酷,昼暖夜寒,太子妃落难至此,实属意料之外的灾.祸,崔将军帐中多有不便,不仅有兵马操练的嘈杂,夜里封平的大漠还有狼群出没。不如你留在梁王府之中,等太子料理好京城中的局势……”
听到有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偷偷瞥了一眼崔嵬,发现他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这个崔嵬,关键时刻一点提示都不给我。
我定了定神,没有提示也是提示,便回绝梁王.道:“多谢梁王,本宫流落至此,一切大事自有长兄定夺,不敢对梁王和王妃多叨扰。盛情相邀,不胜感念,日后再相报答” 。
刘昶依旧笑得温柔和煦,仿佛刚刚只是随口跟我客气了一下,不急不恼,宽慰了我们兄妹几句,叫我们两个放宽心,在封平不必拘束。
这人倒是挺想得开的,上.京城那么繁华,被分到这个一片艰苦严苛的北境封地,竟然欣欣然安身立命。
拜访了梁王和红缦,我又随着崔嵬回到了他的军营。
锡雀和玄蝉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可这两个姑娘没有跟过我多久,虽然体己,却不能贴心。
我常常对着沙如雪、月似霜的大漠发呆,回忆上.京发生过的事。俗话说,往事不可追,我越想抓.住的记忆,就像手握住的沙子在我的指间流逝。
有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腹中的孩子的小脚丫在踢我,这种感觉使我感到新奇又惊慌。
于是我试着和宝宝说话,这个场面在别人眼中或许有些诡异,看上去就像,我面对着茫茫的荒漠,不断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