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小小年纪挣扎求生有多艰难,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
小姑娘警觉地瞅着他。
少年平静地抬起手背,擦过自己额角:“有些热。”
这是他们初见,说不上多么愉快,但确实印象深刻。可惜第二次,便是实实在在的残忍了……
老水牛死了。
有几个村人飞着唾沫说,牛是自己跌下山坡死的。
耕牛死了自然可以吃,不吃白不吃,且理应见者有份。考虑到毕竟牛主人是铁家,人群中那小胖子的爹嬉笑着说:可以将牛头牛尾牛角给她。
小姑娘拎了一把菜刀冲过去。
不是打算要分肉,是要砍人。
那几个围着叫嚣要分肉的人吓得胆战心惊。骂这丫头跟她老爹一样疯,还说要报官去,把她抓起来。
“——去报官呀,谁敢碰我的牛,我就砍死谁,大不了赔命!等我爹爹回来,你们等着给我赔命!”小姑娘红着眼睛怒吼,原来稚嫩的嗓子也能撕心裂肺。
这话一点儿不像个孩子会说且能说的。
却真唬得那几个嘴碎的再也不敢吱声。
将那些人的面貌记下后,他转动轮椅到她身侧。
老水牛的眼睛还睁着,黄澄澄的,有些浑浊。
不是没见过死不瞑目的尸体,却觉得这双眼睛更教人心里难受……他弯腰,拭去了牛眼边的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