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这人极其小心眼,衙门口那侍卫口出狂言,当天就被他剥了皮挖了眼,而顾大人除了那晚将她送来,两人再无半点交集,他也日日挂在嘴边说道。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小时候瞧上了一个漂亮哥哥,到如今都念念不忘,那不就是坊间传的给自家相公戴绿帽么!厂督怎会放过她。
梁寒拳头攥得紧,直直逼视着她的眼睛,咱家问你,方才梦里喊的那个漂亮哥哥,是谁?
腰间软肉上的淤青还未消退,这一下又险些掐断她半条腰。
见喜被他的眼神逼得无路可退,眼前忽然一亮,扯出一个笑来,漂亮哥哥就是您啊,您忘了,先前我头一回见您便糊里糊涂冲撞了上去,我就这么喊您啦。
他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撒谎。
她吓得双目瞪圆,咬了咬嘴唇打算继续往下编的时候,他勾唇冷冷一笑,盯着她道:知道你家厂督是做什么的吗?
见喜面色煞白,心头狂跳。
没等她回答,他直接冷声警告:缉拿臣民,严刑逼供,这世上没有查不出的案子,也没有咱家撬不开的嘴,你心里掂量仔细了。
或许是睡梦中透露了太多,他显然不信她方才的鬼话。
他的脸离得极近,分明那样好看,可为什么说出的话这样骇人。
她心中一片恐惧,仿佛落入无边无际的寒潭之中,浑身发冷,伸手挣扎却抓不到一根浮木,有种绝望自四肢百骸涌上心头。
厂督一向目光锐利,世事洞明,以往让她胡搅蛮缠还能收场,可是这一次恐怕没法子蒙混过去了。
说梦话的时候被当场抓包,他若不耐烦,真的能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