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喜脑子一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抬起手便用衣角替他擦拭嘴巴。
她一边擦,一边急着反驳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想要什么封赏,您要是可怜我,就把方才这茬忘了吧,否则我抓肝挠心的,难受得紧呢。
平时有几分小聪明的人,这时候竟看不出他在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梁寒拿开她的手,幽暗的目光落在她小鹿般的眼睛里,半晌才冷清一笑:你能活到今日,是该多拜一拜菩萨。
抬手一挥,帐边的烛火熄灭下去,偌大的屋子瞬间融入了暗夜的宁静之中。
黑暗中,他舔了舔唇,像是在回味方才一瞬即逝的温热柔软。
她慌得手足无措,他又何尝不是兵荒马乱?
何止是兵荒马乱,连呼吸都险些乱了分寸。
隔着漆黑的夜帘,谁也瞧不见谁,可他依旧能感受到她咚咚的心跳声,身上的热气浪潮一般地往他身上漫涌。
或许这就是他与她的区别。
她不论悲喜,所有的情绪都习惯了外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而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和人和鬼都打过交道,早已能做到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有时候莫名出来的一些情绪,连他自己都不识真假。
他伸手将她捞到臂弯里来,可指尖才一触及,那丫头就猛地一颤,整个人颤颤巍巍地靠了过来。
偎在他怀中,像刚出笼的包子,柔软又滚烫。
次日下午,桑榆顶着两条乌青的眼袋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