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向来习惯了剑尖对向所有人,杀神杀鬼也不会往后退一步。

孑然一身就这点好处,不怕得罪人,也从不受钳制。

真到了她说的那一日,下了十八层地狱,阎王爷兴许都能被他拉下宝座。

可眼下,这种难得□□控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有时候哭到一定程度,眼泪自己便能乖乖地止住。

她闭着眼,忽然想到白天那伙人骂出的那句脏词儿,心口猛地一颤。

要说白天什么都没听到,那也不可能,整个知雪园大概都晓得,那口无遮拦的黑衣人恨不得将阉狗一词说得天下皆知。

这里头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原本好声好气地想让他欢喜,可她怎么就忽然窜出那些无名之火呢!

猝不及防出了一通气,心绪在这时候稍稍平静下来,她这才猛然意识到,方才闹成这样,厂督竟然没将她掐死?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身旁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她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厂督,厂督

她喊了两声,身旁人没有回应。

知道他谨慎,黑夜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的耳朵,她这么唤他,怎会听不到?

闹得这么大,她也不妄想他和声好气地回应她。

她想了想,犹犹豫豫地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硬生生的金锭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胸口。

厂督,我骗了您,那锦囊里不是今日赢的所有钱,我我还私藏了五两金子,我都给您交代了,别气见喜了好吗?

心口微微一沉,那金锭子的重量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