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五两而已,却好像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不说话,她便继续道:我可是将我最重要的东西都给您啦,我这个人没什么出息,除了命就是钱。小命呢,在您手里拿捏着,除非您先厌弃了我,否则我这辈子都被您套得牢牢的,您不是说过,我翻不出您的五指山么?

她伸手捏了捏他冰凉的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指瘦窄修长,骨节分明。她往他身上偎过去,要不,我给您翻个跟头,您瞧瞧能不能翻过去?

所以呢?

他总算有了反应,被她掌心的柔软激得心中微漾,侧过脸来睨着她,为什么哭?

她被他问得一噎,情绪上来的时候止都止不住,可这样的气闷却是头一回。

我伤心。

哦?

她在黑暗里凝眉,准确地说是听到他冷冷清清说的那句讨厌,像荒野里猝不及防踩了一脚荆棘,满身狼狈。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痛。

她又勉强恢复了笑意,眼里闪着珠光,其实是气自己没用,哄不得您高兴,还办不妥您的差事,我若不是陛下赐给您的对食,怕是死了千遍万遍了吧。

她话中带着轻颤,他抬起手,指尖抹过她双眸,冰凉与滚烫紧紧相贴。

也触摸到一点湿意,他用拇指替她拭去,然后将手背轻轻压在她几乎肿成核桃的眼睛。

这种冰凉的触感实在很是受用,她嘴角晕开了笑:好舒服啊,厂督。

沉默半晌,梁寒缓缓道:南直隶有官员送过来一只虎皮鹦鹉,听说还会背诗,明日让它教教你。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可她一下子尝出了甜味来,厂督这是舍不得让我回宫啦。

次日一早,阳光照进窗棂,屋内早已没了人。

书案上多了一张开化纸,用镇尺压着边角,上头一个张眉努目的喜字,怒气冲冲地撞进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