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修)

懋嫔听了两个小宫女的话,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信,可是看着赫舍里氏的眼神却没有刚才那般的凶狠,毕竟方才她可是怀疑赫舍里氏要害她的,如果不是玲珑来得及时,只怕这会儿两人已经争执上了。

可是到底懋嫔乃一宫主位,如何能放得下架子,这会儿虽然听了那小宫女的话,心中放下了一丝芥蒂,可是脸色也很是难看:

“赫舍里大人,话虽这么说着,可人都向往自己的血缘亲人,若清月找到了自己的血缘亲人,见上一两面又如何,这并不是赫舍里大人这般说的理由!”

懋嫔这会儿因为玲珑在身旁,当下愈发?不愿低头了,所以即使明明对于清月私自去见亲人一事还不曾禀报有些不满,但?是却怼起了赫舍里氏。

而这时,赫舍里氏这会儿轻轻抬起头,看着懋嫔那羞恼的模样,只是她知道这羞恼不是对她的,虽然这火是发在自己头上的。

对此赫舍里氏倒没有放在心上,微微弯了弯唇:

“不过区区宫婢,倒是没想到能得娘娘这般回护,也算是她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了,只是娘娘倒是没有怀疑过这十数年的陪伴到底掺了多少水分呀?”

懋嫔听了赫舍里氏说的话,原本心中的不满一下子被挑起来了,可这会儿人都在,她还要做一个宽和待人的主子,否则到时候谁又敢效忠她。

“清月待我一向忠心耿耿,我又有何要怀疑她的地方?而且今日是请赫舍里大人来查案的,与我这宫女忠心与否并无关系!”

懋嫔这性子往日来说还算是有小家碧玉的几分?质朴腼腆,可是一旦遇到一些事上,便会不自觉的暴露出自己一些小家子气的本性。

而玲珑这会儿听着懋嫔越说越离谱了,当即轻咳了一声,扫了一眼懋嫔,让懋嫔立刻低下了头。

而后,赫舍里氏微垂了眼眸,唇角微掀:

“娘娘以为延禧宫能被盗窃到如此地步,若没有宫内有地位的人搭一把手,谁都能做到?

而且,娘娘似乎并不知道清月这血缘亲人之?中有一独子,疼惜如命,可却颇为爱赌。”

玲珑原本是看戏一般的听着,可听到赫舍里氏这话,脸色

一沉。

她向来最不喜欢的便是那些沉迷于赌博的人,他们可能享受着来钱快的刺激吧,可是却也不顾及着背后那巨大的风险,也不顾及自己身后的妻儿老母,简直令人不耻之极了!

是,你可能觉得只要运气站在自己的这一边,手里就可能会有大把大把的金钱,可是万一有一张你赌输了,又该如何想要翻盘?

直接去偷,去抢吗?

可到那时,你的双眼都已经被赌博所蒙蔽,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被赌博利益。所驱驰的人!

这样的人,最没有责任心,也最为人所不耻!

懋嫔听了赫舍里氏的话,脸色一下子变了,随后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

“这,敢问赫舍里氏大人是从何得知,可有证据吗?”

赫舍里氏听着懋嫔似乎还有些不信的模样讽刺的勾了勾唇,这是在笑她的愚蠢。

毕竟此时此刻清月身上的怀疑已经有了大半了,可懋嫔平却还是这般执迷不悟,说得好听她是怜惜下人,要是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蠢。

毕竟此次延禧宫被盗,若要降责则要先责罚她这个主位,如果是寻常人,只怕早就开始推诿责任了。

也就只有懋嫔这个还在一味回护那罪魁祸首,真不知那清月给懋嫔灌了什么汤。

懋嫔这般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此前还能将苏培盛请来,便是因为这位清月的功劳,日后她若是有需要,只怕还要以仗着清月。

却没想到清月竟然在短短时日边做下了这般错事,实在是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赫舍里氏这会儿已经无力吐槽懋嫔的愚蠢,她随手点了和清月同屋的一等宫女:

“来,你说你曾经听到清月梦呓说了什么?”

懋嫔身边有两位一等宫女,两人算起来是同一时间来到懋嫔身边的,所以两人一向关系极好,在懋嫔面前很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就连住所也是挑了一间大房子,两人同住。

而这便是懋嫔给两人的恩典了,这会儿懋嫔瞧着清霜,目光沉凝:

“清霜你给本宫如实说来,本宫如今能信的也就只有你了。”

清霜抬起头,看了一眼懋嫔那微微含怒的面色,心中一跳,但?是又想起自己方才经不住那

位大人三?番两次的拷问,一时之间漏了话风,心中苦笑了一下,还是跪在了地上,如实说:

“这位大人所言不错,此前奴婢挺曾听到清月姐姐在梦中大喊“婶娘,别让哥哥再赌了,我我的银子都给他了,实在拿不出来了……””

不过彼时她为了顾及清月的面子,便没有将?这事儿说出来,私下倒是暗暗注意起了清月。

这一注意,发?现清月竟然真的开始动用手段压榨懋嫔宫中的一些小宫女小太监。

对此,让清霜对清月有了些微的不满,毕竟她二人也曾经都是小宫女,此前她最欣赏清月的一点就是清月对这些宫女太监都一视同仁。

不过,往日清霜顾及着两人曾经的情分?,倒是不曾将此事点破。

可如今这事儿已经迫在眉睫,她受不住这位大人的盘问,已然说了出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容不得她后悔。

懋嫔没有想到清霜竟然从侧面佐证了赫舍里氏的话,脸色一下子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话说起来都好像她这个主子变成了傻子一样。

懋嫔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秒,赫舍里氏便不准备让懋嫔继续犯蠢了。

若是再让她这么犯蠢下去,只怕今日所有的时间都要耽搁在这延禧宫的小小一桩案件之上。

她的时间耽搁了不要紧,可是皇上呢?

皇上如今只怕还要忙着那些于国于民,于千秋万代有极大功业之?事,如何能被绊足于这小小盗窃案上,她让人请皇上过来,也只是让皇上知晓一个结果。

毕竟,懋嫔为后妃,她的事,只能由后宫最高的两位权力者处置。

而赫舍里氏先前跟皇后通过气的,为了让皇后避嫌,只能请另一位做主的人来。

赫舍里氏虽然此前跟皇后说过不必禀报皇上,可是到底也是后宫的另一位主子呢,若是她想知道什么如何能不知道呢?

为了不让这两位主子日后离了心,也为了皇后的知遇之?恩,赫舍里氏可谓是费足了心力。

只是这一切,赫舍里氏以为自己做得很是隐晦,却不想玲珑瞧了她一眼,便已心中大概有数,如此算来倒是这赫舍里氏的心性更上一层。

而后,便听到赫舍里氏说道:

“懋嫔娘

娘不必执着于清月是否有罪,毕竟奴才能让人将皇上请来,便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事到如今,还是让我等一同见过这清月,将?其定罪吧。”

然后,等着真正的幕后黑手上钩。

赫舍里氏的话,无异于是明晃晃的抽在了懋嫔脸上的耳光。

懋嫔一想起自己方才还百般回护这人,这会儿她就被人捶死了身有嫌疑之?事,让懋嫔又羞又气,可是也无济于事,只能抿着唇道:

“那就传她来,本宫也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本宫!”

明明是曾经和自己相扶相持的贴身宫女,自己有多少事都是为此人所知,却没想到在这一朝之?间自己竟在她身上尝到了这背叛的滋味。

要知道,如果不是作证的人太多了,她是一点都不信清月会背叛自己的。

……

皇宫没有不透风的墙,延禧宫这会儿发生的事很快就如同插了翅膀一样的飞遍了满宫,更飞出了京城。

京郊的一处庄子上,一间看似朴素但?实则摆设极为奢华的房间里。

有一人立于桌前,听着另一人的禀报,手里还不紧不慢的写着字,等听到那人禀报完后,他指尖微微一顿,随后将那笔便甩了出去。

“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吗?明明此前将?他们的身世都抹清白了,就连那些亲人都让他们断了,怎的这会儿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这个断了,便是通过用某些手段来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干净”的奴才。

被毛笔甩了一脸墨汁,这会儿还有墨水不住滴露的那人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露苦涩:

“这,实在不是奴才不尽心,只是懋嫔身边那宫女有些特殊,她确实是身世干净,也是因为当初咱们先下手为强,才将?她拢到了咱们的手里。

而时至今日她的用处也越来越大,她深得懋嫔信任,您也知道,懋嫔于皇上而言,可是有着极为不同的地方。

当初好些消息便是通过此人传出来的,不过,她到底身在后宅这消息握着的有些少了,可也聊胜于无。

可是,此人却不好掌控。此前奴才唯一能打听到的便是此人幼年丧父丧母,对于亲情一向极为看重,所以才寻找到她的血缘亲人。

其实说是血缘亲人,其实也只有一丝淡薄的血缘罢了,只是那丫头倒是傻,好像是真信了,还对着那家人掏心掏肺。”

跪在地上的那人为自己辩解着,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将?清月彻彻底底地捏到他们手里,他又怎么会费了那么大的精神,为她寻找到亲人呢?

“那为何会有现在的事发?生?,难道你们管不住她那些亲人吗?!”

很显然,跪在地上那人的话并没有被那站立之?人所信,这会儿他的语气越发?的冰冷了。

“这……如今府上势单力薄,有些事已经脱离了掌控,若非是此人是咱们早年安插进去的,如今只怕也指挥不动。

而她那亲人原本只是一些乡下的泥腿子,却不知道那人的独子何时染了毒瘾,这些下面人都不曾禀报过,所以奴才是真真正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