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能知道什么?若非是此次此人这般不良之行暴露出来,只怕爷还要因此被你们蒙在鼓里!
到时候若是有人就着这个把柄用那人来愚弄爷,那又该如何?只怕到时候爷的满盘算计都要被你们这些蠢才所累!”
“那您看,这清月咱们是废了还是……”
跪地之人对于那人的怒骂显然不敢回嘴,只得试探的问道,而另一人沉默了片刻,语气寒冷如飞霜一般:
“本就人手不够,如何还能废了她,你让人再和她接洽一番,务必从她嘴里拿到更多的消息。
如今皇宫的消息越来越难得了,这些棋子用一个少一个,如今虽然延禧宫被封宫调查盗窃一事,可是只要咱们动作快,把她的亲人让人处理了,到时候她定还有用。
哼,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过这些事还要爷替你们出主意!”
如今他们本就情势危急,这在懋嫔身边颇有些脸面的宫女,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好的棋子,如何能折在这事儿上?
现在也只有他们帮着宫女将?这事抹平,甚至让宫里打消了怀疑才好,只是这些人并不曾知道里面赫舍里氏的反应是如此之快。
不过,赫舍里氏反应如此之快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也在幕后做了一把推手,推了那人一下。
这才让清月一时脑子犯了浑,只是清月做出了这般惊天盗
窃之?事,这也是赫舍里氏没有想到的。
“对了,既帮她将此事抹平,也要让她知道咱们的做的一切,日后才好更尽心尽力的为咱们办事!这事,你总该懂吧?”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劳爷费神了!”
“下次若还有这种事发?生?,你就不必来见我了!”
那人语气淡淡,可是其中的萧杀之?意,让跪在地上那人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整个人的身子都不由僵直了。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女子的声音,让地上那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福晋来了就好,来了爷的心绪也可以平稳一些。
很快,地上之?人便仿佛见证了变脸一般的看到那人一下子换了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将?外面的女子请了进来,还嘘寒问暖。
而也因此今日的禀报到这里就结束了,地上那人连忙抹了一把脸,狼狈的退了出去。
延禧宫中,清月被人从外面带的起来瞧着虽然有些精神不好,可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受过刑的痕迹,让懋嫔看着赫舍里氏的眼神有些复杂,此人莫不是真有些真本事?
玲珑在这里,赫舍里氏便没有先开口,静等着玲珑开口:
“清月是吧?朕问你,延禧宫盗窃一事,可是你所做?”
清月慌慌张张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玲珑,随后又扫到了赫舍里氏,不由瑟缩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
“是,是,是,奴婢所做!还请皇上降罪责罚!”
玲珑听了清月这话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赫舍里氏,倒不知道赫舍里是怎么做的,竟然这宫女这般害怕,不过片刻便已经吐露了实情。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操心的,而这会儿懋嫔彻彻底底的面色羞红了起来,如今正主都已经承认了,这就是一记无形的连环巴掌!
“贱婢,往日本宫对你不好吗?你到底是因为何事才这般待本宫?”
懋嫔的话,让清月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后她低下了头:
“娘娘待奴婢极好,就像奴婢的姐姐一样。
可是,可是奴婢真的想要有自己真真正正血脉相连的亲人呀,奴婢只是想要他们过得好一点,过的好一点罢了,可是京中这地界花销太大了……”
清月说着说着便已经泪盈于睫,她自
幼没有感受过亲人的滋味,所以格外的向往此事。
“所以,你就是为了那些所谓的亲人忘记了本宫这些年对你的好,忘记了本宫对你的情谊?!”
懋嫔痛心疾首的说着,可玲珑坐在那里,虽然面上一片淡然,可是心思就歪到了天际。
又是对人家好,又是和人家有什么情谊的,亏坐在这的是自己,如果是万一哪个喜欢脑补的帝王,肯定以为懋嫔和这宫女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清月听着懋嫔的控诉,扯了扯唇,露出了一个笑,可这笑容无端多了几分?苦涩,娘娘哪里懂自己的心呢?
娘娘是高高在上的云,自己只是地上污浊的泥,可是再污浊的泥,那也有过一丝自己最为向往的事情呀?
“娘娘自幼父母双全,在家中如珠如宝的长大,可是奴婢呢?
不瞒娘娘说,若非是奴婢包衣的身份还有往日邻居的接济,只怕娘娘都看不到奴婢站在这里。
当初能入选为宫女,奴婢都要高兴疯了,毕竟比奴婢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只是奴婢长到如今,从来没有感受过亲人的关怀,所以奴婢也想体会体会这种滋味罢了。
可奴婢并没有背叛娘娘之?心,只是此次事情来得太急,如果不救表哥的话,只怕叔叔婶娘要因此痛心而亡了!
其实奴婢本想着只拿一两件就好,可是一两件与此事,实在是杯水车薪呀!
要是娘娘没有那么仔细就好了,说不得,说不得等过些日子奴婢就能将这些赎回来了……”
清月这样说着,其实心里也没底气了,可是这话她就不能在懋嫔面前说,而懋嫔看着清月还不知悔改的模样,泪水缓缓的滑了下来。
原来自己从始到终护在身下的就是这么一个白眼狼,为了她口中的那些血脉亲人便可以将?她这个主子弃之?不顾。
说什么拿一两件便好,可她难道不知道这有些嫔位仪制的东西,就连自己这一宫主位都不敢随意触碰,即便是略有损失也要尽早报予皇后并内务府知道,才好让自己日子安稳。
可是清月倒好,自己往日待她那般好,她却只给自己惹下了这么一个麻烦事,竟然还怪起了自己观察的太过仔细。
懋嫔被气得胸口一起一
伏,然后别过了脸:
“这宫女的事本宫不管了,赫舍里大人看着处置吧。
让皇上见笑,是臣妾太过重情,所以才被这宫女一时蒙蔽了双眼!”
事到如今,懋嫔很快便做了决断,直接弃了清月,不过即使如此,在临走之前还利用上清月一番,想要就此事,在玲珑心里路上一个性子至纯至真之?人的印象。
不过,都是千年的狐狸,和谁在这玩什么聊斋呢?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懋嫔,在那宫女事上那般愚蠢,可这会儿那宫女一出事儿就这般干脆利落,当真是后宫的女人没一个简单的。
懋嫔被玲珑这眼神瞧得心里有些慌,可是玲珑只瞧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让懋嫔不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那眼神仿佛能让自己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实在是让人心生?畏惧,是让懋嫔一时不由暗恼起自己方才使的小聪明。
而赫舍里氏那也是曾经做过当家主母的,如何能不知道这后宅女子间的眉眼官司?
后宅如此,后宫也是差不多的,这会儿看着懋嫔这般,赫舍里氏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玲珑思量的模样,知道她是准备想要处置这宫女。
然后赫舍里氏站了出来,拱了拱手:
“皇上,奴才有一言。”
“讲。”
玲珑这会儿等了半天,便是等着这赫舍里是开着口,毕竟皇后虽然和自己说了和舍理事的打算,只是这搭台子唱戏也要有个会配合的。
赫舍里氏没有想到玲珑这么好说话,她也瞧了一眼玲珑,然后说道:
“延禧宫失窃一事能惊动皇上,便是因为此次失窃之?物太多,只是奴才想着,此事并不是这宫女一人可为。
她虽在懋嫔娘娘身边得力,可若要将?宫里面的太监宫女都避过,还将?那些财物平安送出宫定是还有旁人相帮,所以奴才建议先不处置这宫女。
只将她关到延禧宫的柴房,并不会公布她的罪名,到时候定有她的同伙前来打探。届时……只需要放松对这宫女的看管,便可将那背后之人瓮中捉鳖!”
赫舍里氏能这么说便是不怕清月泄露了自己的安排,而清月这会儿听了赫舍里氏的话,不由目露绝望。
“都是奴
婢一个人的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皇上,这位大人,求你们责罚奴婢吧,求你们责罚奴婢吧!”
清月即使被人压着,可是却还是苦苦哀求着,懋嫔听了这话充耳不闻,反倒是玲珑眉头一皱:
“私窃宫中财物乃是重罪。你又怎么会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还让朕将?此事降罪于你,这等冒犯皇室威严仪式,即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更何况你不是还有血脉亲人在世,届时便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不,不,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他答应过我,他答应过我,不会将?我的亲人牵连进来的!”
“他?他是谁?”
玲珑没想到倒是真钓出了一条鱼皱着眉问的,可是清月说出这话后,便垂下了头,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模样,不过她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来人将?这宫女拉下去,堵了嘴,绑好送到柴房里!至于之?后的事,赫舍里氏,朕便将此事交给你了!”
“必不负皇上所托!”
赫舍里氏郑重的说着,此时是她入宫以来办的第一个案子,虽然说曾经她入宫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抓住暗害两位阿哥的凶手,可是此事与暗害阿哥的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此事背后想必她也能得到些许线索。
赫舍里氏这样想着,不由从胸中吐出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