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开口的人是他。

太宰先生的表情是一种控制得当的笑容——不管多一分还是少一分, 都会让我感到担忧。

“要出去吗?”

“嗯。”我想着, 我们刚才说过这个话题了,但我不介意再和他解释一遍:“想去离家稍微远一点点的地方散心。”

“有计划好的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

他又问:“要去多远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握着我的手的力道似乎加大了一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听到“远”这个字, 但我的确没有要离开的想法,我望着他的眼睛诚实的告诉他:“……地铁三到四站路的距离吧?”

“……噗。”他从鼻腔里发出笑声,我敢说他笑起来的时候没人比他看起来更纯洁了。

他说:“那还真是很远呢。”

在与他认识至今的交往之中, 我逐渐领会到太宰是有些自己奇怪的脾气的人,要我用语言来形容,是没办法说的, 但这种奇怪之处并不会令人觉得不适,只会叫人更爱惜他这份纯真又真挚的部分。

就比如说现在, 我能感受到近乎于别扭的挽留。

——他似乎想从我身上索取什么, 无论是一个猜想,还是一个安心。

这种认知简直令我欣喜若狂。

我问他:“太宰先生呢?”

我的疑问都在嘴巴里打转, 我想问的其实是“为什么来找我”,这句话饱含着另一种意思“你会给我那个我一直等待着的,确切的答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