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泼天的怒意夹带震人心魂的内力几乎掀毁宿莽谷陡坡间纵横的苍柏,厉执再无法抑制的炽烈气息瞬时爆发。
“……”飞溅的砂石枝叶沙沙作响,涌至司劫脚边,与他一动不动的身影相撞,他看着厉执已然溃不成军的愤怒,向来没什么波澜的面上竟也浮现少有的动摇。
并非所言有虚,而是事事笃定如他,自以为所向披靡,却仍小觑了真相突如其来时,对厉执的不公与砭骨。
“你他娘的……”
而双目遍布赤红的血丝,怒骂显然不能发泄厉执心中怨恨,仿佛任何犀利的言语在此刻都显苍白,厉执凶狠如鬼煞的视线钉在司劫身前,积聚的掌风快要将整个人吞噬。
“魏掌门,”肖青山的声音这时响起,“此事确是我等当初考虑欠佳,太过急于立功,司掌门年纪尚轻,倒可以理解……”
“这是问出彼岸香下落的最后关头,事关天下安定,叫我如何理解!”
“话不能这么讲,凡事取之有道……尉迟楼主,你可有话要说?”
“司掌门今日的确冒失。”
“……”
几人杂乱的对话无不将事实彻底凿死,自从司劫出现在兑水村,厉执便如笼中之鸟,所作所为或许曾有意外,却大抵皆在他人掌控,而他浑然不知,甚至一度为瞒得身份而沾沾自喜,交付仅有的真心,仿若世间最可笑的傻子。
耳边雪虐风饕更甚,一寸寸撕咬着厉执脸上僵硬的皮肉,搅进如焦炭的肺腑,让那一片曾勉强挤入阳光的荒地再也寸草不生,徐徐化作废土。
厉执望着司劫的目光也从最初的灼热逐渐转为凄冷,纵使掌间怒火早已一触即发,连同晏琇也震惊于面前所见,悲愤不已间只待厉执出手,他必与他同进退。
可厉执最终将胶着在司劫身上的恨意扭断,任由掌心攥出道道血痕,始终未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