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南边常年温暖如春,可如今天寒地冻,又是血战又是昼夜巡防,宫里的南川军将竟是没有一声埋怨和哀叹。若非治军言明,又岂能如此?
起初得知那些事的时候,她心里是怕的。后来知道了南川王名叫萧渊,还年轻俊美之时,她心中更是怕的。裴轻清楚地知道自己负了他,清楚地知道入宫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
而如今,她也还是怕的。裴轻走到床榻边,掀开了被褥。
她怕......他回不去。
正要吹熄蜡烛之时,外面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一股寒风吹进来,又听见殿门嘭地一声关上。萧渊身上还沾着雪,殿内扑面而来的暖意和香气瞬时消了几分令人不适的寒气。
走进来看见榻边似是想要就寝的女子,他俊眉皱起:“我还没回来你便要睡?”
裴轻赶紧起身,“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不回来我去哪。”他没好气地从身上掏出个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这东西动不动就掉下来。”
裴轻低头,手里是她昨晚送出去的平安符。赤色锦囊外面都湿了,像是沾了雪水。
“那我给它缝上带子吧,你系在腰带上就不会掉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拿针线盒子。
“真麻烦。”身后男人解了衣裳。
裴轻拿着针线盒回来,“这外衫怎么全湿了?”
然萧渊没理她,自顾自地去了屏风后沐浴。堂堂南川王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去东宫的路上这破平安符掉出来,偏遇着今晚大风暴雪吹飞出去,皇城之内两个高大的身影好一阵追。到了东宫楚离还在那又笑又喘,上气不接下气的被踢了一脚才闭嘴。
不过此时此刻,整个南川军内应该都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