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花了约莫两炷香时间梳理旧事, 眼看着半个时辰的期限慢慢过去, 商雪止却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衫,端坐在了原地。
江逾白悄悄走到周琰身边, 压低了嗓音问他:“你们有没有派人在官道上警戒?”
周琰:“派了。除此之外,我还遣了一批人在山上巡逻——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对劲。但是这群人行踪诡秘,咱们进来时走的就是水路, 不知道他们又会使出什么招数来躲避搜捕。”
江逾白:“我也请了几个人在山道上等着。现在看来, 人手还是远远不够。”
周琰:“早知如此, 我在来之前就该下令封山。”
其实封山也不能万分之百保证安全。泷水汛期未过,现在又是紧要关头, 看顾大堤的人每天都会带着工匠和善于计算水利的人到大堤上去查看。
商雪止手下的人若是铁了心要往那边去, 可用的手段太多, 堪称防不胜防。
“怎么样,师兄,你选好了吗?”商雪止吐尽了黑紫色的淤血, 唇色苍白如纸,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是放了我,让那千户百姓给我陪葬, 还是——”
“杀了他?”商雪止的手一指周琰, 浅淡的眸色里尽是嘲讽。
江逾白沉默地看着他,商雪止破罐子破摔回望过去。反正再失望再憎恨的眼神他都看见过了, 江逾白再说什么话也戳不破他那层画皮了。
江逾白微微春山似的眉, 无咎蹭啦一声滑出鞘来。商雪止闭上眼迎接那近在咫尺的剑光, 却没有感受到想象中剑刃的森寒和疼痛,只听见了吴小六和周琰的低呼。
商雪止无不疑惑地睁开眼,却发现江逾白将剑横在了自己白嫩纤细的脖子上,无咎轻薄的剑锋与肌肤轻擦,几乎下一刻就会划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