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阿辞懂事得很,该告诉的事情决不会少一个字。
江景行非常心宽,仍沉浸在他贴心可爱的小甜心阿辞美梦里。
谢容皎冷冷道:“我问阿爹问的是我的身世一事。”
江景行莫名渗出冷汗,试图浑水摸鱼:“我看看夜色不早,是该回房休—”
他一个“息”字咽在喉咙里没出来,谢容皎破天荒不顾师徒礼节打断他,“因为我明白我问师父你永远得不出答案,你只会含糊其辞玩弄言语,却绝不肯告诉我一句准话。”
不是不担心的。
从听到千百楼主第一句话起谢容皎神魂几裂,只借本能和李知玄浑浑噩噩地走,亏得他能将千百楼主说的那些话完完整整听入耳中。
江景行与千百楼主对话的短短一段时间,谢容皎无数次想打断他们对话,想以理相劝想胡搅蛮缠想言语温软想态度强硬,想怎么样都好,能得一句江景行一起回凤陵待着的承诺就安心。
可谢容皎毕竟是谢容皎。
江景行认可的道义他也认可。
江景行占着天下第一的名头,对上摩罗,对上东西两荒,对上魔修是由不得他,由不得江景行的事情。
他冷静下来,神智回笼。谢容皎想,哪怕他当真花样百出得了江景行一句承诺,一样是拘束江景行,他和九州那些个势力,和与江景行闹崩的千百楼主有什么区别?
他又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劝?
起初的担忧不安渐渐沉淀成远为复杂的情感,压得谢容皎心头发沉,喉头发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