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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良子用剑指向了莲花座上的男人。

——不可能打的赢的。

感受到童磨身上气息的变化的压切长谷部皱起了眉头,他的表情阴郁,目光之下满是沉重。

——毕竟对手已经不是人了。

压切长谷部对于自己的本体被童磨斩断并没有什么遗憾,虽然在那一瞬间剧烈的痛感同时传达到了他的心脏,但硬要说的话,压切长谷部只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他应当是守卫主公之刃。

压切长谷部清晰地记得,他的主公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再掩饰自己的绝望的。在他的本体被少女细心地用布包好放进柜子里的时候,她再一次垂下了眼摩挲过他断了的刀身。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降生于这个世上的呢。”

那是压切长谷部第一次看到他的主公哭泣,也是最后一次。

“我是个和哥哥一样的怪物。”

——不,您不是。

“那些死于哥哥之手的不知道名字的人们,明明很可怜,在短暂的惊讶后,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悲伤。”

“再到后来,连惊讶也没有了。”

——请不要再否定您自己了。

“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

压切长谷部看着十六岁的少女将信纸工工整整地叠好,放置在吹灭的油灯下。

他看着她换上了繁重的和服,在漫天飞扬的大雪里,一步一步地向干枯的大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