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倒是说的一点没错。”听说曾有末代公主叹息可怜生于帝王家,不过,只是软弱之词,若许她生于平民之家,可能出生之时就“生女不举”(生下女儿不抚养长大)了。
归根到底,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水上浮萍。
这不能怪她们,是从小的教育所教,她们根本没有学过,当然不会反抗天然的命运。
她觉得自己就算这辈子生在大宋,也绝不可能变成那样,但同时也定然没有如今的自由潇洒。
“但这并不是她生了我,却一天都没管过的理由,”段誉在桌下握住花满楼的手,好险,差点又钻进对方逻辑里的,“不是她十几年在宋朝内搅风搅雨,暗中图谋的理由。”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她将我生下来,不是为了想要利用我,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我是不会相信的。”
“她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赵佖再次抬头凝视段誉,“她有自己的雄心和志向,虽然有违寻常人的想法,但你自己也明白,所谓常理,不过惯常之事,并非就一定是正确的。”
“所以,你也赞同她这些年的所为?”段誉意有所指道。
她并非没有被赵佖的话触动,甚至,因为见识过后世,对于如今的封建王朝世道,自然觉得有许多落后之处,但一切都是适应如今社会形态的,并非单凭个人力量可以颠覆。
但赵佖的意思,她娘难道是个理想主义者?
赵佖摇头,“我并不赞成,她想要的太高了,只是,”他转折道,“一只鹰,是没有办法被关在笼子里的,我只希望她能高兴,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当然,如果这件事最后会毁掉她,我会阻止。”
他神色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只眉心微微聚拢,藏着一丝决断,片刻,他眉峰稍释,再次看向段誉道,“也许你已经不再相信,不过作为一个父亲,我想要保护你,我会尽我的力量保护你的。”
“如果不是你们两个找事,我根本用不着保护。”段誉话才说完,就被花满楼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手。
她微微一抿唇,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泄愤的意味。
赵佖眼睫一颤,却仍然镇定,“你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父母不曾选择孩子,孩子也不曾选择父母,这是一种缘分,缘分不分好坏,已经存在,只能如此而已。”
段誉眉梢一跳。
这句话是在很有既视感,让她产生莫名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