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竹刀。
继国严胜看着她拿起了身侧的竹刀,站在院子里,她吐纳着气息,身上的气势也在顷刻间发生了变化。
“来吧。”
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她的动作就是最好的解释。继国严胜挥刀冲了上去。
——然后被一击打落了手中的竹刀。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八百比丘尼是何时出手的,更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剑技,这种事情带来的冲击,甚至不逊于白天的时候缘一展露出的天赋带给继国严胜的震撼。
“……为什么?”
他忽然觉得很委屈,大家都是天才,只有自己是个普通人。
当初那些称赞他剑术高超,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天赋的话语,一夜之间全都成了讽刺——他根本就没有天赋,比他更适合被称之为【天才】的人,在这座宅邸之中都有好几个。
继国严胜低着脑袋,脸上的表情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他没有去捡自己掉落的竹刀,甚至没有任何动作。
八百比丘尼走到了他的眼前,在他身前单膝跪下,她用手抬起了继国严胜的脸,看到了那张正在咬牙哭泣着、却没有让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声音的稚嫩的脸。
“只是这种程度,就要放弃了吗?”
她轻声说着,分明还是往常那般温和的语气,却令继国严胜觉得格外残忍。
但继国严胜没有开口,他怕自己一发出声音,就要哭得止不住哭腔。
八百比丘尼从怀里取出手帕,又像往常那样轻柔地擦去他脸颊的泪痕,忽然问他:“我做到现如今这种地步,你知道我花费了多长的时间吗?”
严胜虽然嘴上没有回答,但在心底里却默默地开口了,或许是十年,又或许是二十年,最长也不过是三十年了吧,毕竟以她的年龄,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年轻,也只会是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