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玉。

看到了门牌上写着的名字,邢誉川才朝着门上的观察窗看进去,只有两个手掌大的窗口透出来明亮的光。

但窗口上面贴着一张白纸,把窗口全挡住了,不过左下角卷起了一个角。

他本来就扶着墙站着,此时正好贴在门上,视线从那卷起的一角看进去,就看到了狭窄的病床上的两人。

戚宁玉仰躺在床上,只是他没好好躺在床头,而是斜躺着,头垂了一半到床沿下面,正好对着门露出来一张倒着的脸。

他微眯着双眼,轻咬着嘴唇,手抓着白色的床单。薛原撑着手在他上面,抓着他的一只脚抬起来,轻吻在他脚腕的星星上面。

可移动的病床并不那么稳固,微微地晃动着,仿佛和着戚宁玉眸间的水光一样,晕开又聚拢。

邢誉川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动,连睫毛都没有颤一颤,他就静静地望着戚宁玉的脸,身体仿佛已经不是他的,丝毫没有了知觉。又仿佛他正在经历凌迟,浑身每一次都是割肉之痛,痛到他连呼吸都痛起来。

——宁玉。

他想喊一声,可是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了,连最后粗哑的声音都喊不出来,他只尝到了一股腥甜。

——宁玉。

邢誉川忽然一掌拍在门上,仿佛身体支撑不住一般,整个人往下弯下去,他不停地张着嘴想呼吸,可像是空气被谁攫住了一般,他怎么吸都吸不进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