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七皇子也为江越求情,说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叫江司马戴罪立功。
这戴罪立功自是不可能了,陛下没将他人头落地已然是给了面子的,现下传旨,叫江煦之即刻赶往东洲去收拾那边。
江煦之领了旨,叹了口气,想着又要几日不见郁清梨,只怕二人嫌隙会越来越深。
早间特去素心阁买了第一笼的糕饼,拿着素心阁的点心去隔壁铺子,瞧见的也不过是大门紧闭,想来天太冷,她也倦怠了。
便没再说什么,将那盒点心用麻绳挂在门扣上,转身走时,又怕糕饼落地,不放心,折步回去系了死结,这才如释重负一般,满眼眷恋的仰头瞧了瞧二楼窗户缝,什么都没有。
随即便翻身上马,踏着飞雪,朝东洲去了。
雪花纷纷扬扬的下,下的天地间一片苍茫,路面被人厚靴底踩的咯吱作响,江煦之领着几个将士一路疾行,凤袍被寒风吹的乱舞,显得年轻公子满身冷气又飒爽。
古川留在嘉印府,盯着那边的情况,得了江煦之令,不忘照看郁清梨,也不忘瞧瞧是不是有什么贵公子与郁清梨有过交集。
他终于明白,大抵郁清梨对自家主子来说,是不一样了。
那点心被风吹的乱摆,他踏着雪,走上前,将袖间的红绸取下,又拴紧了几分,糕饼这才不再乱晃。
只是,主子临走前,没有瞧见郁姑娘,当是很落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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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梨坐在马车内一路颠簸,赵婶儿摇摇晃晃,道:“姑娘,现下天寒地冻,您何苦去那边寻罪受,我们也知您心里不好受,只是一个姑娘家,此番一路,恐怕不好走。”
郁清梨将手里的水袋递给赵婶儿,又给高仲和阿六分了干粮,苦中作笑道:“总不能眼睁睁见我姑父在牢中蒙冤,这件事倒不是我帮他说话,只是其间的水之深,实在是难说。”
阿六挠头,回道:“省的,郁姑娘也莫要担心,好人有好报,您如此这般,想来江司马自然不是坏人的。”
郁清梨知他们是宽慰自己,笑笑便也就不说话了。
再过几日便是辞岁礼,还需得在这期间尽早将东洲的事弄明白,查到些蛛丝马迹,不然一直这么拖着,恐怕江越是熬不住。
内厂处置人的手段是个顶个的狠,什么拔去指端的指甲,那都是基础刑罚,只怕到时候时间久了,又像书中那样,囫囵就过去了,再无人翻案。
到时候狡兔死,走狗烹,江家谁能落的好。
而今官官相抵,互相制衡,江煦之年纪轻轻也位高权重,因着与宁奕走的近,只怕是许多人都将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先是除了江越,再后,不言而喻。
这一路行,雪扑簌簌的下,终于是在夜半时分到了东洲,离着赵婶儿他们家也没有多远路了,便听了阿六的话,寻了个地方住下。
江煦之和几名将士也在快要关门后到了客栈,店小二一见所来之人满身贵气,便知身份不凡,遂躬身笑着替他拿了毛巾,掸去身上的雪,讨好般道:“这位爷要几间房?小的替您生好火盆子。”
江煦之应了一声,一行五人,要了五间房,又命小二温了三壶酒,烧了些菜,便在桌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