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能。
我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想要挣扎起身的念头压回了地上,也将我最想要听到的声音压在了我听不到的地方。
因为不可以。
只要从我的指缝中泻出一丝一毫,哪怕只是细细的呜咽与哽塞,也足以令我的决定产生动摇。
我正在杀死他。
我正在,亲手杀死我最心爱的人。
我在将他扼杀在我们的过去,永远留在只属于我们的记忆中。
现如今在我身下的,是只属于我的无惨。
他既不是“鬼”也不是“鬼王”,更不是未来的“鬼舞辻无惨”。
他只是无惨。
“无惨。”
我轻轻地唤他,看着他那双苍白消瘦的双手、我亲手修剪出来的齐整指甲嵌入我的手背,被抓破的皮肤渗出血迹,他的手上沾满了我们的血液。
本该在多年之后才发生相似的场面,而如今它提前了一千年的时光。
在他的眼里满盛着痛苦与愤怒,苍白的面容这时竟泛起了红晕。
汗水泅湿了他的头发,在额角凸起青筋,大睁着的眼睛里满是我的倒影,直到此刻我们仍在互相注视。
我想起九岁那年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年幼的我站在他的面前,亲手剪下他的头发,为他束发后,我的师父帮他戴上了乌帽。
那时我所注视的,是他的长大。
而今我正在注视着的,是他的死亡。
人类时的无惨有着过分孱弱的身躯,就连那些于寻常人而言极为普通的东西也会令他深受折磨,更何况这时候的我,有着曾受过博雅兄长他们称赞的天赋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