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脸颊,装傻道:“许久未进食,我好像比之前瘦了些。爱卿果然关心朕,连这点小细节也能注意到,朕深觉感动。然爱卿实在无需为朕担心,朕不打紧,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胖回来。”

巫浔眼皮轻抬,默然深看她几眼,看得姬愉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知晓这样插科打诨作用不大,于是便垂头,老老实实小声道:“你,你发现了啊。”

她做出可怜地无助姿态,声音轻得像是在耳语,但并不影响两人听见:“…朕脑子…可能坏了。”

巫浔:“……”

平映:“……”

两人表情一言难尽,平映看着巫浔轻皱的眉头,立刻转身对姬愉道:“陛下,此刻不是说笑的时候。”

见他们不信,姬愉好像有些急了,她刚想辩驳什么,但最终还是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地道:“朕是一个正经人,不爱开玩笑。”

“朕的脑子好像真出了点问题……”她郁闷道:“醒来后总感觉耳边有水声,头也疼得厉害,感觉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地,好像少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你们不知,朕现在都是强撑着在同你们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巫浔默然半晌,也不说是信还是没信。许久才道:“臣会派御医为陛下诊治,陛下不必担心。”

这样一说,姬愉就知道他可能信了,即便没信,也没打算就此再纠缠下去。其实真要纠缠她也是不怕的,毕竟这身躯是女帝无疑,而女帝周身护卫甚多,要想调换也绝非易事。盖因巫浔也明白此道理,才轻易放过她。

想通后她心定了定,然很快这颗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

巫浔道:“陛下为何自尽?”

“我没……咦?”姬愉惊住,下意识想说我没有,很快反应过来这说得是原女帝。

只是,自尽?有这回事吗?

她转眸,轻眨双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正欲以'不记得'搪塞过去时,撑在身后的手指却在移动间触到个坚硬冰凉的事物。

姬愉未多想,随手就将其掏出。接着便隔着这东西,与面前之人四目相对。

她看着对方,再看向他身后,发现那守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就连看不出情绪的巫浔都轻抿了双唇。

怎么了?

姬愉疑惑地看向竖在半空中的物体,只见是把金灿灿的匕首。

她轻嗤,不就是把匕首嘛,至于那么大的反……

未想完,就听一声暴呵——

“陛下!你竟还不知悔改!”平映面色阴沉,顾不得以下犯上,冲向前欲将其夺走。

姬愉下意识地缩手躲开,然后就见平映的脸色更加不对,巫浔身上的气压也似降低不少。

但他未言,只立在大殿中,如尊玉佛,淡淡地,漠然地,而又悲悯地,似看着力量薄弱却仍要反抗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