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喉头发干。她什么都忘了,来来回回重复着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我不甘心就这样白跑一趟,固执地换着法询问提醒,企图激起哪怕一丁点儿遥远的记忆。可老人已不清醒,断断续续说些胡话。
突然,她哭起来,张着嘴,咿咿呀呀嚷着什么,枯瘦的手在空中挥动。
我吓坏了,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却在这时安静下来,挣开被子,颤巍巍下了床。我去扶她,被老太太一巴掌将手打开。
她费力走到那个堆满不知多少年前的破旧物什、已经合不上的老抽屉前,一阵稀里哗啦的翻找。
不知那噪声响了多久,突然安静了,我看见她拈着一张小纸片向我走回来。
我不敢动弹,她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回我面前,耗尽力气似的坐回床上。我为她盖上被子,她却捉住我的手,将那张小纸片塞进我手里,含混不清地重复:“你找他,去找他……”
“找他?他是谁?” 我忙问,低头去看手中的纸片。
这竟是一张老得泛黄的小照片,还是麻瓜相片,不会动的那种。
我认出熟悉的霍格沃茨大礼堂,长桌上乱七八糟摆着餐盘和吐司,照片中心却是几个穿着拉文克劳校袍的学生。被抓拍的那一瞬间,有的看进镜头,有的低头吃饭,有的聊天,有的不知正望着哪里发呆。
照片右下角标着拍摄日期,1997年3月。对历史的敏感使我条件反射地算起来,正是大战前一年。
“是他对吗,曾祖母?”我指着面对镜头的人中唯一一个男孩问。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往事已在心中成型——骄傲的斯莱特林贵族小姐对一个拉文克劳少年从未开口的感情。
怪不得曾祖母对父亲和我分入拉文克劳反应那样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