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病床上的女性的时候,夏油杰才总算明白了河野说对方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提供信息的原因——吉野小姐是位盲人,无论是床边的导盲杖,还是不曾睁开双眼与护士交谈的事实都说明了这一点。

刑警熟络地和她说明了来意,语气极为温和,生怕让这位看着就相当脆弱的女士产生太大的压力。

“想让我再说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吗?”盲女的声音很柔软,是那种听着就会让人觉得纤细和无害的类型,“可以的,如果那能帮上忙的话,只要,只要能抓到犯人,我可以再说很多遍,出庭作证也没有问题……”

“不用激动,吉野小姐,我们来请求复述是因为想听听是否有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疑点,有位很厉害的侦探先生跟我一起来的。”毕竟不能真的把青年介绍为灵异工作者,因此合作的刑警们都很熟练地称呼夏油杰为年少有为的侦探泷川,反正青年也确实在侦探社打过工,哪怕时长不超过两个月,但在他的协助下破获的案件可是快高达三位数了,普通侦探还没这个实力呢。

“打搅了,我是泷川。”现在向外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夏油总是有点别扭,幸亏一般不用说全名,不然他可能会更加尴尬。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就再说一遍,如果哪里不清楚的话,请尽管问我。”样貌和身形都很稚弱的女性这样说道,然后开始将她遭遇的可怕夜晚娓娓道来。

“那天是少数我必须外出的日子,回来的时候又很晚,当时我很累了,先敲了门想让若叶给我开门,可是并没有回应。我以为她睡着了,或者正在洗澡,也没有多想,就找出钥匙开了门。一开门,拉奇就来迎接我,还给我叼出了拖鞋,一切都像平时那样,啊,拉奇是我和若叶一起养的金毛猎犬,并不是专业的导盲犬,狗狗学校的费用很贵,我们付不起。呃,说到哪里了,对,拉奇给我叼来了拖鞋。我和它在玄关玩了一会儿,然后就……就听到若叶的房间里……那个,传来了喘息声……以,以前她也没有带男朋友回来过,我本来又吃惊又生气,可也不好意思这时候去敲门,只好很窘迫地带着拉奇回房间。不过听了一会儿之后,又发现只有若叶一个人的声音……当时想着,难怪她没听到我敲门,当然也就更不好意思去打搅她,就忍着隔壁的动静在床上睡着了。但半夜的时候突然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拉奇干了坏事,就叫了它一声,拉奇……那时候,那时候有,有什么舔了我的手,我以为是拉奇……”随着叙述,吉野小姐一会儿脸色涨得通红,一会儿又露出害怕的表情,最后她紧紧抓着床单,已经脸色惨白,“因为懒得动弹,想着,明天就让若叶去收拾……”

她再也说不下去,抱着被子发起抖来,护士叹了口气,温和地抱住她开始轻声安慰,而河野则对听完叙述若有所思的青年做了眼神,一起移动到门外的窗边去谈话。

“法医说那时候室友若叶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犯人直接割开了她的喉咙。”河野点起烟抽起来,“并且还干掉了她们俩饲养的那条金毛猎犬,这是他唯一一次对猎物以外的东西下手,却偏偏留下了旁听全程的吉野,我们猜测过可能因为吉野女士是盲人,根本看不到犯人的样子,甚至连对方是否入侵屋子都不知道,但那样的话,杀死金毛猎犬的举动就格外怪异。”

“她身上没有亡灵。”夏油杰皱着眉头说道,“看着也不像在撒谎……你们没问过她是否有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吗?之前说过有进行性行为的迹象,但又没有被用药或者灌酒,所以他们都是清醒的,可是没有对象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每个被害人都刚好在被害前正忙着□□?”

河野顿时被烟呛得不行。

“别,别说这么直白啦……”

“为什么要在讨论案情的时候觉得羞耻?又不是在说猎奇口味的□□。”青年难以理解地看着对方。

“我是叫你别在走廊说这么大声……”性格有点保守的刑警先生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问当然是问过的,不是我,是护士和女警问的!!吉野小姐很努力回忆了,她说确定没听到第三人的呼吸或者脚步,但她也不敢肯定,毕竟……呃,据说当时若叶小姐房间里动静挺大的。”

“确定没有床伴吗?”

“没有,全程都只有室友的声音,鉴证科也能确定那床上只有若叶一个人的痕迹。”

“所以,所谓的性行为,很可能全都是□□吗……”青年嘴角抽搐地说道,“别的不好说,犯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刚好在那种时间犯案的?一般人也不会故意把动静泄露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