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一定会打感情牌。
因为他现在只有感情牌了。
到了拉面店,我点了两份拉面,买了一包湿纸巾丢到他的面前:“自己擦,再让我动手,我就折断你的手。”
他这回识趣了,抽出了一张湿巾:“源酱,眼睛看着我,我看不到自己的脸。”
我盯着他看,他也盯着我的眼睛看,慢慢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说起来,这是源酱你的习惯吧。”
陀思说的没错,把对方的眼睛当成镜子,用来整理仪容仪表,这是我以前的习惯——早在十年前,我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
我每天上学前,都要从坐在客厅看书的陀思面前路过,然后凑到他眼前,整理头上的白花和翘起的呆毛。
屋里镜子那么多,我偏要用他的眼睛。
也总是会说:“陀思,俄罗斯的学校好烦,校服都是女仆装还要戴大白花。”
陀思每次安静地等我照完,视线才移回书上:“不是挺好看的吗?”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十四岁的年纪,我矫情又虚荣,现在看来都是黑历史,但在那时,我只有陀思一个朋友。
说起来有点遗憾。
津先生在我上高一时就把我送出了国。在那个陌生的国家,我期待中的生活并没有到来,我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我不仅没有交到朋友,还被孤立排挤了,我逃出学校,坐在街头发呆时,遇到了在街头“装尸体”的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