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职责监督官员及其家眷所作所为以正朝堂纲纪,回去就拟折子参王氏,还娘娘一个公道。”

于心然将自己从失去理智的边缘拉回来,“你有什么证据?单单凭借多人死于心疾如何证明王氏草菅人命?”

说话间她双眸已经湿润。

“娘娘。”徐雁秋唤了一声。

她自小谨小慎微,入宫两年更是处处小心。若是惹了皇帝生气,她自有方法手段去讨好他。

可是侯夫人不一样,她背后有世代簪缨的高门世家王家,已故的太皇太后就出自王家,虽然嫡支旁支有所不同,王家也是当今皇后的外祖家,与皇室关系匪浅。皇上重视王家,若她正面与他们在朝堂为敌,那皇上定不会站在她这边。

若母亲真是为侯夫人所害,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她该怎么替母亲报仇?

“不瞒娘娘说,臣也有私心。”徐雁秋又道。

“什么私心?”于心然疑惑。

“臣的父亲曾经也走过仕途,却遭王氏兄弟刻意打压,多年不得志而郁郁而终。是以臣在一心入都察院做御史以正朝纲。侯夫人草菅人命,臣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参她。”

原来如此,之前她和皇帝还对他的意图有疑虑,现在她明白了,“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王家势大、侯夫人她”

“王家势大就先从王家入手。”徐雁秋坚持道,“只要侯夫人没了靠山,娘娘就能报弑母之仇。”

王家百年世家怎么可推倒?!想要报复侯夫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且此刻事情并未真正查清,于心然此时十分理智,两人不能再待下去了,今夜皇帝要来她寝宫。

“多谢徐御史好意,宫门再过半个时辰便要下钥了,你快回去吧。”

“娘娘是否知晓王家的其他罪行和证据?若能透露一二、臣保证不会连累娘娘!”徐雁秋焦急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于心然心乱如麻、思绪万千,她要从头到尾好好梳理一番,现下根本就不愿再谈论下去,绕开了他往殿里去。

“贵妃娘娘。”徐雁秋逾礼握住了她的胳膊,“臣真心实意要、”

他一个臣子,怎么敢如此冒犯,于心然骤然回眸要训斥,正好看见花园门口的动静,皇帝就不知何时立在了芙蓉轩门口。

三人皆震惊万分。

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臂,暗自叫糟。皇帝看到她和徐雁秋后驻足在门口,连带着身边跟着大太监都微微张嘴难以置信。

没有人再敢发出一丝声响,天地万物仿佛安静了下来,

“你们二人,在做什么?”皇帝稀松平常的声音在于心然听来简直是暴风雨之间的宁静。

妃子、宠臣、在妃子的寝殿花园里、拉着胳膊、皇上、这样的场景简直是致命的。

于心然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恍若瞬间置身冰窖之内,连怎么动作怎么喘气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