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皇帝才停下,将手中攥着的衣裳扔给她,手指了指,压低声音命令道,“朕一会儿回来要看你换好衣裳。”

言毕,起身拂了拂袖上她方才挣扎时留下的褶皱,背过身步出内室。待他一走,于心然立即拉好被扯落的衣裳遮住自己。

未过多久,她听见了外室之中谢清的声音。闻言软玉地关心了皇帝的身子与膳食,又开始禀告一些后宫的杂事。

皇帝极其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褒奖几句。他对谢清的态度和对她的态度有天壤之别!真是温柔到令人心生厌恶!

于心然侧过头心里莫名难受地攥紧了塌上的丝绸褥子,可她又没有办法逼自己不去听。

“贵妃妹妹一直被关在宗人府大牢,妹妹本性并不坏,只是受于家牵连。不知皇上预备怎么处置妹妹?”

谢清她这假惺惺的模样真是深得皇帝真传!哪里是关心自己,分明看好戏呢!

“贵妃咎由自取,淑妃不必同情她。”皇帝薄怒道,“朕已经命人将她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淑妃也不必再去。”

皇帝说到这种程度,谢清也不敢再问,遂话锋一转道,“臣妾遵旨,对了,御医说皇后娘娘的病情已然有了好转。”

提及皇后,于心然忍不住下塌贴到门上仔细听。

“淑妃竟能不计前嫌关心皇后。”皇帝不咸不淡道。

“臣妾如今代为掌管六宫,这是臣妾本分。只是......月华殿总是闭着大门惹人非议,况且皇后娘娘多出来走动才有益于养病。”谢清缓缓道。

皇后的疯病是皇室众人心知肚明却从不敢言说之事。

谢清哪里这么好心,定有别的企图。如今华家衰败,皇后再无倚仗,照理说皇帝该早早废黜华琳琅。废后的折子估计早堆成了山,可皇帝言辞间并无此意思。谢清定是日日夜夜望眼欲穿。

于心然想听得更真切些,又往门上靠了靠,没成想身侧一轻,门竟被撞开了。所幸内室与书房之间还隔着一个不长的走道,外头的人不能直接看到内室的门。她立即起身仓皇退回去内室。

这不小的动静自然引起谢清的注意,难道皇帝昨夜招其他妃嫔侍寝了?

皇帝神色冷然并不作解释,用寻常的语气吩咐道,“皇后的病根除去并不易,还是按照从前,只许御医出入月华殿。”

“是、是”谢清强迫自己回过神,“臣妾遵旨。”躲在内室之中是谁?是容嫔?还是妙贵人?她没有办法不在意,大约是那个长相妖艳、狐媚惑主的妙静云。谢清不由地捏紧了手心。心中燃起妒火。

“淑妃。”

谢清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不自觉将视线投向通往内室的走道。她失态了,谢清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境竟然变得同皇后一样,看哪个妃嫔讨好皇帝她就不得不在意。当日皇后还嚣张跋扈时,自己只顾着同皇后周旋,万万没工夫去注意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