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如同往常一般温和,“朕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淑妃要多注意自己身子,杂事便交给下人们去做,不要因后宫之事过度操劳。”

“臣妾遵旨。只是......听闻皇上昨夜晚膳用得少,才特意过来,求皇上保重龙体。” 谢清只能这么说,她甚至想冲进内室看看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或者就守在书房外头。不、不,若她登上后位绝对不能像华琳琅那么善妒,她要做一个完美到足以同皇帝匹配,令后世赞颂的皇后。

皇帝与谢清之间又互相关怀了一番,情意拳拳的话全落入于心然耳中,她眼前已经勾勒了他们二人举案齐眉的画面。

关门声终于响起,她将视线从半敞的门口收回,抓过塌上的衣裳更换。待皇帝步入内室之时,她已经穿戴整齐终于又恢复成从前贵妃的模样。

皇帝一双眼睛狐疑地看向于心然,想起从前故意勾引他,设计叫皇后撞见两人亲近的场面。不得不猜测她方才为了惹起谢清的疑心才故意推门发出响动,“你、”

于心然戴好最后一支步摇,预备出去用早膳。

“歪了。”皇帝伸手要去帮她扶正步摇。

于心然侧身轻轻一躲,神色微敛恭敬道,“皇上要保重龙体,臣妾咎由自取、戴罪之身,万万不敢劳烦皇上。”前半句故意学了谢清的话,后半句用了皇帝的话。

皇帝缩回手,面上并无一丝异样,“昨夜得了贵妃侍奉,朕身子和精神比以往更好。”这女人真越发不识抬举!

这一句惹得于心然心中再度纠结难受,谢清同他就是举案齐眉,她于皇帝而言却像是一件随时供他享乐的玩物,这太不公平。

皇帝也不知她什么心思,怎么忽得这态度,大抵是因为淑妃?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淑妃。

“皇上这么喜爱淑妃,为何不叫她来侍奉?”她顺着他的话说,语气隐忍,这话还算含蓄,并未说得太直白,仔细品品却能发现还是带着刺的。

皇帝岂容她在自己面前放肆,压下心气波澜不惊道,“你也不想想朕为你收拾了多少麻烦,哪能轻易放过你。在你死之前,当然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说完还自她背后轻推一把,转换语气地命令道,“出去用膳。”

同谢清说话的语气和煦,到她儿竟然还动起手来了。于心然一想到这个便如鲠在喉,心中憋闷忍不住回敬了句,“臣妾自己会走路。”

“那还不走快些。”皇帝没好气地轻斥。话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不妥,竟然被她带得没了皇室规矩仪态。

用过早膳皇帝开始忙政务,于心然如同往常一般被拘在御案边抄书。谢清来过之后,这气氛也变得不同。两相无言,互相却比平时更在意对方,这样的感觉在过去的某个时候也有过。

于心然将它归结为不甘,同样是人,不甘在皇帝眼里谢清就是珍珠,而她只是一颗砂石,不甘谢清前程似锦,而她却已经穷途末路。

“你可知徐雁秋的身世?”皇帝翻阅着奏折,打破僵局。

“皇上不是不喜欢臣妾提起他么?”她咕哝了声,他少给她下套。手中的笔就这皇帝的砚台蘸了些墨继续抄书。再过些时日又是元旦,天气骤然转冷,皇帝今早已经命人点了炭盆取暖,抄起书来手腕还算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