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射空的弹夹随手丢掉,把槍塞回袖口再掏出一把来,在侍从与徐良等人的掩护下边打边撤。等刘世昌下了山,才发现他的八百儿郎差不多只剩下四五百人。震惊之余,其后追兵赶上,他耐住发问的焦躁带着人马一路跑出了十里开外,眼瞅着后无追兵这才暂时休整,直到这时候他才有余力问话。
几处驻地的人凑在一处拼凑出了较为完整的经过。
清晨刘世昌上了山包后,南安城北的人马自然紧盯着那头的动静。
这些时日围困南安一直很是分风平浪静,碍于泉州内兵力空虚,其他地方调兵遣将还需时日,故而他们有些嚣张。一直盯着山包的北面士兵们万没想到会有兵马从他们的后背袭击!
正当他们被背后不知从何而来的敌人攻打的时候,南安城门也随之洞开,有百来士兵冲上来相助。这前后一包抄,北门的人马就被吞下,只有零散的人马逃离。
等西门与东门的围困士兵察觉骚动的时候,北门的急行军已经弃北自东打去,狭路相逢……人数多为胜,东面也被打得七零八落。
“那敌军只有几百之数,却像是早有谋算。清楚西门我们的人马多,偏生先往北门和东门下手。而南安城内接应得当,两次都快速帮忙扫尾,被俘虏的兄弟不少。大多被杀死,等北面与东门被清理干净后,他们虚晃一槍,返身竟然往那无名山包去了!”
好在营地中有幕僚陈先生提早一步洞察,急急催促着营地派三百数往反面接应。他断定以主公的敏锐,必不会与他们直面而上,那些兵马大张旗鼓却是有些奇怪,怕是虚晃的陷阱。
“陈先生说得极是。”刘世昌冲着那被称作陈先生的幕僚颔首,这便是他留着他在营地的原因,“这次是我大意了。”
他果断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正如虞玓所说,他这一次压根就不该亲自前来南安。虽然南安不过是个小城,可还洋洋自得驻扎着以待援军,确实是有些过了。
刘世昌不由得反省是否他最近这几年有些顺畅,连这等警惕心都无。
怎可亲身涉险?
或许亲眼见一见老乡给他的诱.惑太大了。
刘世昌吐了口气,想着那老乡的种种算计,心中有些警惕,原本想休整的心思立刻收敛,沉声说道:“全体整装,加快速度回龙岩!”
“是!”
刘世昌的预感不差,虽然他们一口气跑出了十里地。可后头的追兵不知是吃了什么葫芦药一鼓作气从南安追到了漳州边界,在亲眼看到了漳州换了旗这才猛地撤离。
果然那小子踏马是个阴险狡诈之徒!
什么寡淡如水平静淡漠全都扯谎!
刘世昌头一次被撵耗子般追赶,连头都大了,等回了安全地带,重新再想那日虞玓的死状,越想就愈发觉得他死得有些利索了。
这样一个种种算计,想一断三的人物就这么束手被他槍杀?
他心中凌然,把这人标上了记号。
分明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有兵马前来,却一直隐忍着直到他们松懈了下来才行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刘世昌纵然百思不得其解,可眼下漳州的大好局面还在等他主持,那才是有的忙活了……也不得不暂且放下此事。
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