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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的营地来了不少新面孔。
那处本来就是用来容纳灾民,新增的数百士兵在此休养也是绰绰有余。
南安城内的大夫忙得有些分不开身,这些士兵多数都是负伤,少有几个仿佛被什么炙热的东西烫过般的擦伤,让那些大夫有些啧啧称奇。
尤其是那些挖开取下的东西……不似弓箭又不似石头,圆溜溜的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奈何这营地军纪严明,伤口取出来的那些小东西都要一一清点上交,那严肃的氛围让大夫们也不敢私吞。
——毕竟出去还要搜身。
王建忠着实是捏了一把汗。
他想训斥虞玓那个小小的县尉肆意胡来,可那郎君现在还躺着未醒;想怒骂方田间开城胡闹,却眼瞅着他胳膊挂彩正在大夫那里包扎,这嘴里的话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只得郁闷地、冷着脸地蹲在库房数粮草。
方田间包扎玩伤势后,路过库房看到在里头面无表情登记的王建忠,看了几息后咧嘴笑了,“督运,你现在在心里可劲儿骂娘呢不是?”
“既知道,还来问我?”王建忠一脸严肃。
他可是在极力克制了。
方田间耸了耸肩膀,踱步进来,“此事看着凶险,也的确靠了点运气。”他琢磨了片刻,摇着脑袋说道,“郎君有时候就是个小疯子,他敢赌,你能奈何?”
“你就拉着一座县城的人陪着他赌?”王建忠终于忍不住斥责了一句,哪怕方田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不管不顾了。
“你也不是没看到那些人的嚣张,围着四五日不动弹也不袭击,就只是那么看着,要么打算困死南安,要么就是后续有援兵。不管是哪一个都算不得好消息吧。”方田间倒也没觉得王建忠那句话多刺耳,斜睨了眼他手里头捏着的账簿,“其实早在月前郎君就做了准备,虽我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能耐劝说州司调来了这些折冲府兵,但那会南安附近的地形都被我扒拉完了,圈了几个合适潜伏躲藏的点……只等着人手到了有备无患呢。”
王建忠:?
敢情前些日子都是在做戏?
方田间摇头说道:“所以我说郎君偶尔是个小疯子,他笃定漳州一旦被破,必定会有人试图来探南安!州中的人马何时到也只是估计,这本来做个里应外合也挺好的,偏生要去与那贼首对峙……这么敢赌也是疯!”
南安被断了联系后就与外界无法通信,那之前定好的日子无法确认,若是那些府兵晚些来迟,那此举岂不是完了?
可那虞玓便是敢赌!
王建忠皱眉,捋着胡子说道:“那县尉不是穿着内甲了?”他也看过那些奇特的兵器,若不是套上内甲是必然逃不过的。
方田间嘿嘿笑起来,“不止,郎君身子消瘦,隔着内甲和衣裳外层夹了好几个血袋,说是要准备全套?”只是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又渐渐阴沉下来,“不过看着简单,实则你也看过那种新式武器了,这一次要不是府兵打了个措手不及占先机,孰胜孰败还不好说。”
此战死伤不多,却多少有负伤。
“你什么意思?”王建忠只觉得方田间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