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低下头的时候,黑色的短打和服被青紫纹路的羽织所覆盖,腰间挎上了趁手的日轮刀,手腕处清晰传来固定了一只苦无的触感,先前的所有违和之处似乎都有了解答——因为这并不是真实,只是一场梦而已。
被“他”牵着的小孩儿也回过头来,没带什么表情的注视着他,紧接着,整个人便开始长高长大,从小小的一只逐渐长到只要略微抬起头就能与他对视的高度,肩膀变宽,力气变大,从发顶开始,被一寸寸染成金色,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金色的羽织,金色的日轮刀。
“我妻善逸”区别于记忆中的吵闹,而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真令我意外,‘我’居然也会中这么低级的招数。”
另一个狯岳似乎是感叹了一声,随即就重新抬起眼,盯着他,露出了不怎么和善的冷笑:
“已经这么久了,‘我’也该出去了——不知道怎样脱离梦境吗,真可悲,我帮你一把怎么样?”
——很简单的,只要砍断脖子就可以了。
“!”
倏地睁开双眼,车顶昏黄的灯光晃得眼前泛花,即便是并不刺目的光线,也会在这一瞬将突兀见光的青瞳刺出生理性的泪水,但眼睛的主人似乎是完完全全忽视了这种不适,整个人堪称挣扎地翻身坐起,死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冷汗淋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什么情况啊?他脑子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这真的是他的里层潜意识吗,也过于凶残了吧?
分明也是他自己,二话不说一刀砍过来,就算是为了苏醒用得着做到这种地步吗?现在还觉得脖子有被一刀斩开的恐怖错觉,还没被别人砍脖子,就先被自己砍了一回,这也太荒唐了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