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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说一个泰国,这个国家政局很乱的样子,咋一看跟韩国很像,政坛上动辄两派政治势力你死我活,什么红衫军黄衫军,什么阶级对立的,水下面也是宗教势力强大,外加地方势力对立明显,新兴的知识分子也在冒头……但实际上这些都没用,因为只要国王和军队能够达成协议,那么这个国家再大再离奇的变动都会迅速完成,民选总理和民选政府说滚蛋就滚蛋,声势浩大的人民示威运动说散就散……为什么?因为这个国家在二战世界秩序重塑时采用的是日本军国主义那一套,说白了,这个国家从一开始就是王室带着一群军阀头子控制整个国家,泰国国王是个没战败的日本天皇,泰国军队是一群没战败的长州军阀。所以,只要不发生革命从而换个股东,那这个国家就是这两边说了算。”

“还真是。”朴大妈稍一思索就再度跟着点了点头。

“还有缅甸,那是多民族集体反抗殖民统治,所以是以民族矛盾为……算了,这种例子太多了,多说也无益处。”郑虎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咱们就说回韩国吧,韩国是第五共和国,秩序有着多重性。就拿现在政坛上的两股势力来讲,皿煮派势力之所以能够稳定存在,靠的是光州事件前后那些人反抗并推翻了军事独裁,所以新的民选政府中他们是有着建立功勋的……”

“我不否认。”

“而另一个阵营的合法性和强大性,就必须要提到朴委员您的父亲了,是您的父亲领导了这个国家的经济腾飞并夺取了民族尊严,这也是很多人从您刚刚踏入政坛就无条件追随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整个保守阵营的通知合法性基本上是从您父亲身上继承来的……当然,财阀们之所以堂而皇之的存在,也是因为他们恬不知耻的偷走了一部分您父亲创造的统治合法性。”

“很多人未必记得了。”朴大妈一声冷笑。“你接着说,这跟电影什么的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郑虎成苦笑一声。“因为我刚才说了,这个国家都是第五共和国了,也就是经历足足五次股东扩大会议了……不过再往前,追根溯源,这个国家毕竟是从二战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所以跟很多国家类似,我们一开始其实就有一个以反法西斯为理念而组建的原始股东会议。”话到这里,郑虎成稍微严肃了一些。“没人可以否定,我们确实有一个坚持了很多年,得到了全世界普遍认可,且被国内所有势力尊崇和承认的抗日流亡政府。不过相比较于其他国家,比如说同样流亡海外的戴高乐,委员您告诉我,我们的抗日领袖兼国父金九先生去哪儿了?他应该是有着最高统治合法性的人吧?”

“死了。”朴大妈冷笑一声。“被我们实际上的第一任总统李承晚给杀了。”

“是,可笑不可笑?所以稍微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是李承晚自己毁掉了战后第一届政府的合法性,哪怕后来因为朝鲜战争美国人不得不捏着鼻子认可了他,但那也只是续命而已,在他本人的统治时期,就没人服过他,甚至还因此让韩国人普遍性的鄙视青瓦台的合法性。”

“是!”朴大妈无奈的点了下头。“我们一开始的战后政府就没有了抗日大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李承晚背叛了国父……”

“那抗日大义又落在了谁手里呢?或者说日据时期,除去正式的抗日流亡政府外,当时反抗过日本统治,然后一直在韩国延续下去的都有谁呢?”

大妈沉默了很久才开了口:“我懂你的意思了,抛开军人不说,你指的应该是三一运动中的宗教团体和报社、诗社这些知识分子团体,他们也是日后教阀和学阀的雏形。这些人一开始就是这个国家的股东,所以哪怕一开始占比小的可怜,哪怕往后每次扩大会议都不是主角,但却依旧能够凭借着这个国家初始股东的身份一路做大,然后一直到今天。而我们这些后来新加入的股东,就算是当上了这家公司的会长,可以试着打压他们,可以暗中下手搞他们一下,但却根本没有那个抹除他们的合法性……你是想说这个吗?”

“没错,其实如果没有金九先生的死,我们的政府也是有可能有着极高权威度的,但是一个国家建立初期发生的事情注定会对这个国家后来的一切都影响深远。金九先生被李承晚杀死只是那个时代混乱世界的一个缩影,但对韩国而言,整个国家政权的合法性就从政府手里分散到了多方手里,有美国人,有军方,有宗教团体,有搞报社的知识分子……这就是这个国家的难处,这也是外面人看韩国时忍不住露出嘲讽笑意的根本原因。我们的宗教团体一边在放高利贷一边在办大学,我们的媒体有人亲美有人亲中,有人偏左有人偏右,但却根本没法管。可是,这也是我们选择您的根本原因,因为甭管怎么样,从个人层面而言,没有人有着比您更多的国家股权了!只要您当上这个国家的会长,慢慢的,总是有希望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一些肺腑之言,请您原谅在下的失态。”

“哪里会怪你呢,倒是难得听到这样清楚而又有感情的剖析……咱们刚才说韩国电影人嚣张。”朴大妈笑着摇了下头。“我也算是知道原因了,韩国电影1926年才出现了第一部反抗日本殖民统治的作品,所以之前三一运动没有他们,不过作为最新式的文艺形式,之后的反日据也好,反独裁也好,政府皿煮化也好,他们终究是沾了一点边的,所以勉强算是个编外股东……没有一个真正的威权,就使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邪也能堂而皇之了,这个国家还真是乱成一锅粥。”

“确实如此,不过现在值得一提的是,金钟铭已经把这份很小的股权统一的握在手里了。”郑虎成突然又正襟危坐了起来。“而委员您任重道远,眼前有选战不说,上台后还有更多需要收拾整理的大股东……何必盯着一个想除名难上加难,收拾了也没多大油水的小股东呢?去找窃取了您父亲东西的财阀,去找那些肆意诋毁国政的学阀……总是有更好选择。”

“我明白了。”朴大妈笑着点了点头。“多谢虎成为我解惑……”

“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