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察?”傅恒眼都没有抬一下,顺口道:“额娘在府里吗?”

“夫人刚从宫里回来。”

傅恒手指一顿,面上显出几分笑意来:“那就告诉海兰察,让他麻溜儿地走吧,估计今天我是出不了门了,明日再约他,告诉他老地方。”

“还有,”顿了顿,傅恒手指敲了几下书案:“跟他说,如果明日再敢打着我的名号拈花惹草,就别怪我明天趁他喝多了把他扒光扔进喜塔腊家后花园里去,让那家新养的藏獒好好尝尝我们索伦巴图鲁的味道。客客气气地讲,客客气气地送他走,明白了吗?”

傅恒丢过去一锭白银。

卜隆笑道:“得嘞,奴才懂了。”

傅恒嗯了一声:“我去见阿玛,你应付完了海兰察就回来帮我整理一下,省得额娘稍后来找我,看着我这些书不顺眼。”

卜隆心道,夫人哪里是看您的书不顺眼,分明是看您这快成了书库的卧房不顺眼,看您这只要书不要人的光棍儿行为不顺眼。

傅恒哪里知道他心里的腹诽,撩起衣袍下摆大步迈出门槛,春光灿烂,透过夹竹桃的缝隙打在他的眉眼、颌角处,光晕流转把他肌肤衬出玉一般的温润质感。他眉目生得优雅,是一种古典的耐人寻味,那五官拼在一起,就是恰到好处的典雅,一双浓眉反而是脸上最肃杀的部分,把他脸上残留的一些瑰艳抹杀掉,和那双琥珀色的眼一起,为他整个人增添了三分刀剑般的凌冽。

华晕生光,等闲不敢直视。

他推开门,迎上李荣保投来的视线。

“阿玛。”

他轻唤一声,踏入房内,掩上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