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聚在一起,命妇们聊天,时春作为今年新嫁进来的媳妇,自是受到了一屋长辈的关怀,其间不免被人提到了子嗣上面。

但她也没有太过被为难,毕竟富察家主支这代的子嗣不丰,说来也怪,时春如今嫁来八个月,在寻常人家可能会被刁难,但是这月数,放在富察家,怎么数,被疑难的也不会是她。

傅谦未娶亲自不必说,前面两个嫂嫂嫁进来多年也无所出,如今好容易傅清那房有了动静,就算是个妾怀的,但大少夫人十来年也没有诞下嫡长孙,也实在没有底气敢说什么。

倒是章佳氏,听着满屋妯娌提起这个,也不免在心间盘算。

长媳当初,章佳氏倒是拘着的,只因她一心想要嫡长孙,因此也不许长子太快纳妾,谁料一等等了三年,眼见西林觉罗氏肚子实在没有动静,章佳氏才撒手不管。二房也有不少妾侍通房,二儿子当初不见得多喜欢二少夫人,第一年多在她房里留宿,等看着她也没什么动静,才开始去了妾侍的房里。

小儿子从小是个爱洁的,目下无尘,也从来对男女之事没什么热衷,房里干干净净。娶了媳妇,眼见得是越发疼进心里,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媳妇生得又美,缠得紧些倒是不意外。说来小儿媳专房了八个月,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短了啊。宫里妃嫔一年能留皇帝几天?但照样该有子嗣的,都有了。

何况章佳氏是想要长孙出自四房的,就算如今傅清那里有了动静,也不过是个妾生的,说到底,她还是想要出自四房的嫡长孙。

因此族中的夫人们转了话题,章佳氏却是把这件事上了心。

但无论她派多少人去东院探看,回来也只不过得到四少爷和四少夫人感情深厚,一如既往亲密无间的消息。

章佳氏都快心累了,后来想想,该来的总会来,她自己干着急也没什么用,顺其自然吧,她就不信,就小儿子和儿媳这样的相处,孩子还能没有?

转眼,乾隆九年,寒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