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被来回抬着折腾,中间昏昏沉沉醒了一次,让厚裘皮劈头盖脸蒙上,再醒来就躺在了医馆。

云琅反复琢磨,总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扫地出了门:“我昏过去前,让萧小王爷驮着我骑大马了吗?”

老主簿跟在车外,心惊胆战:“您还想了这个?!”

“倒不曾。”云琅道,“我小时候唬过他的事里头,这件是最惹他生气的。”

两人从小性情便截然不同,云琅精力旺盛,一向闲不下来,嫌萧朔无趣,没少找茬借引子捉弄颇受先生太傅们喜爱的小皇孙。

萧朔自诩比他大一年,听了书里的孝悌教诲,总要做出个兄长的架势,动辄便不与她计较。

云琅算过,十次里能将人惹火一两次。这一两次再攒到十次,大略能有一次是让萧小王爷咬着牙自不量力追着要揍他的。

不像现在,两个人吵了这么多次,萧朔竟一次手都不曾同他动过。

云琅躺在病榻上,念及往事,一时几乎有些怀念:“他如今可真是太无趣了……”

老主簿不知他在想什么,稍松了口气,低声道:“您往后……最好少唬王爷一些。”

“怎么。”云琅忍不住好奇,“他终于要亲手揍我了吗?”

老主簿忙摇头:“倒不是。”

老主簿有些心虚,看着云琅,干咳一声:“总归是为了您好……”

云琅不明所以,他才醒不久,也攒不出多少力气,胳膊一松躺回去:“知道了。”

老主簿终归心有余悸,将锦被替他细细掩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