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兵围禁宫,形同哗变。”

蔡太傅盯住萧朔:“你带亲兵直闯文德殿,以战局相挟,从皇上那里逼来了禁军虎符,逼出了云麾将军复职的明诏……只凭这个,已足以成宫中腹心之患。”

萧朔浑身是伤,蔡太傅原本原本不想立即与他说这些,此时萧朔沉默着跪在眼前,便知他胸中清明,心念已决。

蔡太傅沉声道:“你可想过,若事败了――”

萧朔静跪着,摇了摇头。

蔡太傅蹙紧眉:“怎么?”

“能与他并肩,一朝一暮皆是赚来的,前路如何,都谈不上败。”

萧朔垂眸:“只剩百年,若百年不可得,来世赔他。”

萧朔:“再不可得,生生世世。”

蔡太傅心神叫一线清明劈开,错愕怔住。

一旁梁太医总共只听懂了这一句,提拉捻转银针,啧了一声:“别的不清楚,这说情话的本事,定然不是你教出来的。”

蔡太傅没工夫理会他,狠狠瞪过去一眼,站起身,视线落在萧朔身上。

萧朔看着云琅,眸底深静通彻,像是早已将这些话在心里过了无数次。

榻边放着禁军的虎符,漆木深黑,纹路赤红,同云琅的灿白雪弓并在一处。

蔡太傅立了良久:“他……也是这般心思?”

“他求百年,比我执念些。”

萧朔笑了笑,目光拢过云琅静阖着的英挺眉眼:“可他自小照顾我,若我执意,他向来不与我争。”

蔡太傅正要开口,听见他这一句,不由怔了怔,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