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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狄飞脸色一青,抽出剑道:“亮家伙啊!怎么,想比试比试么?”

店小二连忙冲过来道:“两位大爷,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回头对楼狄飞说:“这位客官,我们那边坐。那边有个客人刚刚快走了。”

楼狄飞站着不动:“我偏偏看中了这里!”

那醉汉满脸潮红,大着舌头道:“剑都拔出来了,岂有收回之理!来,咱们俩比划比划!”

楼狄飞更不答话,一剑向那醉汉劈下。

“别打!”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忽然从斜拉里扑了过来,将醉汉推开。回头对楼狄飞说:“公子,他喝醉了,你千万别和他计较。”那醉汉兀自嘴里叨唠不清:“师妹,别拦我,我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那姑娘急道:“师兄,你一点都不懂事。家里乱成这样,你还到这里来喝酒胡闹,招惹是非。”醉汉此时有点清醒了,问道:“师妹,你来做什么?”

那姑娘含泪道:“小妹的病又发了,城中请不到医生,我正急得没办法呢。”

沈瑄注意到那姑娘进来时,蒋灵骞的眼神微微有些不安。小二又来请楼狄飞过去,楼狄飞偏偏大剌剌的就在醉汉桌边坐下,嘲笑道:“你妹子都来叫你啦,还不快回去!”

醉汉两眼冒火,又要挺剑而上。蒋灵骞微叹一口气,忽然大声道:“又来一条船,那位公子快过来看看,你等的人是不是来了?”

楼狄飞神色一动,急忙奔到蒋灵骞身边,探出窗外:“哪里有船啊?”

蒋灵骞笑道:“你眼神不好吧?”只见楼狄飞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已被蒋灵骞点中了穴道。蒋灵骞招呼小二道:“店家,这位公子喝醉了。你们服侍他到房中歇歇。”小二不敢不依言,只得拖了楼狄飞走。

那姑娘望着蒋灵骞,目光一闪一闪,似乎恍然大悟,很是激动。蒋灵骞朝她微微摇头。沈瑄看在眼里,料想她们认识却无由搭话,就向那位姑娘试探道:“姑娘,令妹的病情很急切么?”蒋灵骞朝他一笑,沈瑄会意,不等那姑娘答话又道:“小生不才,却还略通一些医道。姑娘若是信得过,小生愿效绵薄之力。”

蒋灵骞也道:“是啊,姐姐,我家公子的医术是很高明的。一定能救你妹妹。”

那姑娘连声道:“如此多谢了。”

沈瑄,蒋灵骞,还有那醉汉随那姑娘上了一条小船,向太湖中央驶去。蒋灵骞抹去脸上的妆容,那姑娘急切道:“小师妹,你来了,这可太好了……”蒋灵骞笑道:“绿姐姐,我却想不到你在这里。我猜这一位,可是你们说的,大师伯的令郎,姓黄名涛,与你指腹为婚的?”

那姑娘点点头,看见黄涛已醉得睡倒了,叹道:“这一回大师伯和二师伯急急招他回来,盼他能出点力,他却只是贪杯。周家表姐得到消息,说是年下,大对头就要……”望了一眼沈瑄,不再讲下去。

蒋灵骞道:“绿姐姐,他叫沈瑄,是我大哥,可以信得过的。大哥,这个姐姐姓季,她还有个妹妹,是我三师伯季秋谷的女儿。”沈瑄点头,蒋灵骞又向季如绿道:“你们姐妹俩怎的在这里?”

季如绿道:“爹娘死后,我们也不敢在钱塘府呆下去了。想到我和他……”指了指黄涛,“我们就来投奔大师伯和二师伯。大师伯深居简出,总不出来见人,身边只有涛哥一个儿子。二师伯并无家室,许多事情倒是他做主。”

蒋灵骞道:“那么我们现在去的地方,是大师伯和二师伯的家了?”

季如绿道:“不错,在一个岛上,叫做‘黄梅山庄’。”

沈瑄推开舷窗向外望去,前面的湖水上浮出一座小岛,开满了淡黄色的腊梅花,远远的已闻到阵阵馨香。旁人见了,只道黄梅山庄因此得名。其实却是因为大庄主姓黄,二庄主姓梅的缘故。到得岛上,季如绿命一个家人带黄涛去休息,就要带沈瑄和蒋灵骞去见二师伯,沈瑄道:“还是先去看看病人吧。”

季如绿点头称是,于是带着他们来到山庄的后院。沈瑄和蒋灵骞都注意到,虽然新年将近,山庄里萧萧条条的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连服侍的家人都没有见到几个。偌大个庄子,空有一地梅花,皑皑轻雪而已。

季如绿推开一间小屋的门,听见一个少女喘息着吁声道:“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我……”

季如绿道:“妹妹你还行么?医生请来了。”

沈瑄看见那个卧病在床的少女,眉清目秀十分象季如绿,只是面色苍白,形容消瘦。见她两眼翻白,喘息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是哮喘病发作,十分危急,当即喂了一粒“曼陀罗丹”,又从她的大椎穴中缓缓推入真气,好让她暂时平定下来。这时来了一个家人,道:“二庄主请客人们前厅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