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胡子和郁岚子都呆住了:“大师兄?”
曾宪子的声音继续传来:“二师妹,我们三人,都已年过半百,难道还看不淡这些儿女私情?”
郁岚子尖声叫道:“大师兄,你快走,她已经变成了……”
樊胡子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大声道:“大师兄,你以为你求情,我就会饶了这个贱人么?”
曾宪子叹道:“如此说,我是白来了。”一阵脚步传来,似乎走远。
樊胡子急了,叫道:“曾宪子,你给我出来。我、我、我要看看你……”
在她面前,一扇窗户开了,露出曾宪子清矍的面容,虽然年岁不饶人,可眉目神采,依然是当年的巫山大弟子。樊胡子看见他的脸,一下子怔怔的愣住,喃喃道:“师兄,你老了……”
机会难得,汤慕龙拼着口吐鲜血,又一次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母亲,滚到一边。樊胡子一时分神,“猎物”脱手,气得挥掌向两人打去。曾宪子摇头道:“二师妹,是我对你不起。”
樊胡子又愣住了,窗外的一钩新月下,曾宪子似乎正飘然而去。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放开汤氏母子,跃出窗去:“大师兄,这一回你别想跑了!”曾宪子越走越快,樊胡子紧追不舍,一会儿两人就消失了。
“师兄的轻功怎么这么好,难道他的武功又恢复啦?”郁岚子纳闷道。
“那是表哥扮的。”吴霜和青梅从暗道里钻了出来,将着母子二人扶起,“他引开了樊胡子,我们赶快跑吧!”
原来沈瑄看樊胡子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要想救出郁岚子和汤慕龙两个人,只得想了这个办法。他迅速抹了一团泥灰,把自己化妆成曾宪子,虽然比不上叶清尘技法娴熟,也足可以蒙过和曾宪子几十年不见的两个师妹了。他在无根岛上和曾宪子同住了两三年,曾宪子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无不了然,模仿起来得心应手。只是曾宪子当然没有轻功,可是樊胡子看见师兄,早就痴了,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
汤慕龙却急了,道:“这怎么行!沈公子不是那妖怪的对手,我去帮他!”
吴霜劝道:“你放心,表哥轻功好,就算打不过,跑是跑得了的。你这个样子也帮不了他,要再不走,他可就白白为你们涉险了。”她扶了郁岚子到门外,汤慕龙只得跟上。
“龙儿!”郁岚子忽然惊叫道。月光如银,她这时才看见汤慕龙那张可怖的脸,难过的几乎要落泪了。
吴霜递给汤夫人一瓶“续断玄霜”,道:“夫人不必担心,这是表哥留下的灵药,可以治各种刀伤。表哥说每日搽一次,将来伤痕会慢慢消退。”她又把青梅叫了过来:“你送汤夫人和汤公子回家,一路要小心照顾。”
青梅奇道:“小姐刚才不是和沈公子说好了,在望夫崖下碰面么?”
吴霜淡淡道:“我自己去望夫崖,你不必跟着了。送到了罗浮山,爱去哪里去哪里,不用回来找我。”
青梅急了:“小姐你又要甩我!”
吴霜道:“咱们的事情也办完了,你一辈子跟着我,又有什么好!”她看见青梅神色泫然,心中也是不舍,只得道:“汤夫人和汤公子都受了重伤,难道教他门自己走?此番只好辛苦你。”说完这些话,她转身便走,自己也担心再留一会儿,会不忍和她分开。她自己心意已决,正好趁此机会让青梅离开,不再受己连累。
第二十八回 檀烟一炬阿房宫
沈瑄果然甩掉了樊胡子。樊胡子气得跳脚,连夜派出宫中的亲信侍卫,在全城内搜寻“一个白胡子老头”。沈瑄展开轻功,到城外打了个转,又回到南汉内宫,向沉香苑寻去。
他对吴霜许下诺言,一定要把汪小山带出来。另外,失落的洗凡剑,无论如何要拿回来。
城外有一座百花岭,岭后有一道山崖,崖上立着一块巨石,石头像极了一个女子。山民们都说,很多年前,百花岭上住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姑娘的丈夫到远方去了,她就每天来到这高高的山崖上眺望,等候丈夫归来。就这样日落月升,花开花落。一年年的过去了,丈夫始终没回来。不知在哪一天,姑娘没有回家,山崖上却多了一块大石。山民们都说,那是姑娘变成的。从此这座山崖,就叫做望夫崖,那块大石,就叫做望夫石。都成了广州左近的名胜。
沈瑄约了吴霜,就带了汪小山,在这望夫崖下见面。
已是五更天,东方微微白了。
沉香苑里似乎很安静,还没有发现他和汤慕龙走脱。吴霜带出了很多迷香的解药,都给了他。他对沉香苑的种种迷香心有余悸,每种解药都服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