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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穆朗玛峰上,狂风鼓舞,雪沫在万里蓝天下悠然飘卷。

高歌目瞪口呆地望着冰湖边的那块石碑,僵若石人。

独孤洛、玄道明、华静之、高恒、苏正宇……这几个名字分别属于“光照会”、“太岁”、“盘古”全球最有势力的三大秘密组织,彼此间势不两立,为何竟会于1989年携手登上这世界屋脊?

藏语里的“珠穆朗玛”就是“圣母”的意思,“耶稣”的水晶头骨将他们从“上帝之殿”传送到了“圣母峰”,莫非是在暗示着这里就是“圣母”诞下“圣子”的所在?当年“太岁”、“光照会”、“盘古”三大组织的领袖齐聚于此,莫非正是为了促进或者阻止“圣子”的降生?

他转头望向那高举着镇魂棺、欢呼如海的喜马拉雅山雪人,浑身冷汗更是涔涔涌出,难道此刻躺在镇魂棺中“怀孕”的丽莎,就是诞生“圣子”的处女“玛利亚”?她肚中被“胎尸虫”植入的胚胎真的就是“圣子耶稣”?那么狗头人又是谁?为何与丁洛河所描述的完全一致?丁洛河记忆中的梅里雪崩,究竟是发生于云南,还是这里?

就在这时,镇魂棺里突然传来了丽莎凄厉的尖叫,盖过了雪人们欢腾的呐喊,直破云霄。

他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抓起朗基努斯之枪,朝雪坡上奔去。

那数十个雪人显然也被丽莎的尖叫声震住了,面面相觑。狗头人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串什么,那群雪人又跟着欢呼起来,高高举起镇魂棺,朝着崖壁的山洞簇拥而行。

“放下她!”高歌炁流随着热血涌上了头顶,瞬间就已冲入雪人群中,纵声大吼,握枪连环横扫。他力气本就极为惊人,加上这支圣枪,威力更猛增了十倍,势如雷霆,光浪迭爆。

那些高达五六米的白毛巨人来不及躲避,纷纷撞飞开来。几个巨人如梦初醒,想要挥臂抵挡,却被他狂飙似的刺入胸膛,接连挑入冰湖,惨叫不迭。剩余的雪人们或是被他势如猛虎的态势所震慑,或是忌惮于朗基努斯之枪的神威,不敢再有任何反抗,争相四散奔逃。

只有那两个举着镇魂棺的巨人既不敢松手,又无从闪避,怔怔地望着高歌,不知该如何是好,被他枪尖抵在胸口,怒吼了几声,才不情愿地慢慢放下铜棺,朝后退去。

丽莎紧闭着双眼,栗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脸上,浑身已被汗水浸透。她蹙眉咬牙,仿佛仍在昏迷之中,双手十指却深深地嵌入肚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凄厉惨叫。

高歌脑中“嗡”地一响,倒抽了一口凉气。那让他至为不安、恐惧的猜疑果然就要成为现实了!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就像已经怀胎九月。腹中红光闪烁,不停地起伏鼓动,隐约能看出一个胎儿的形状。但这胎儿与人类截然不同,全身布满鳞甲,额头上长了两个犄角,极为丑怪,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碧绿如鬼的眼睛竟然已经完全睁开,仿佛正在恶狠狠地瞪着他,嘴露狞笑。

圣子!

难道这就是“太岁”组织费尽心力,想要使之重生的“圣子”?!

他握紧朗基努斯之枪,悬在她腹部的上方,作势欲刺,周围的喜马拉雅山雪人们顿时一片惊呼,想要冲上前阻止,却又纷纷裹足收住。

就在枪尖即将碰触到丽莎肚子的那一瞬间,高歌猛然顿住了。泪水瞬间涌上了他的眼眶,模糊了视野。

世上能杀死“圣子”的,只有这支两千年前刺死了耶稣的朗基努斯之枪。然而这一枪刺下,躺在棺中的这个女人,这个与他相识不过两天,却如烈火般烧熔了他、春水般融化了他、让他难以自拔而又无所遁形的女人,也必将魂飞湮灭!

天旋地转,阳光耀眼。

他站在世界之巅,握着这支枪,浑身冰冷,心乱如麻,不知到底是该刺下,还是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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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如海,群鸟惊飞,千万重的绿叶在阳光与狂风里闪烁着刺目的亮光。

“她死了!她死了!是我杀了她!”

丁洛河张着嘴,呆呆地望着脚边的玄小童,脑中隆隆如雷,一遍遍地回响着某个恐怖而虚幻的声音,如置梦魇。过了好一会儿,心脏才猛烈地抽缩起来,感觉到撕裂般的真实的剧痛。

他双膝一软,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坐在她的身边,指尖颤抖地抚摩着那张俏丽如生的脸,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就连泪水也似乎全都凝固了。

那张脸,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他仿佛爱过生生世世,却又仿佛初次相识。无数似曾相识的画面,似曾相识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底,淹没了一切,而他却突然忘了她是谁,忘了她为什么甘愿舍弃一切来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