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也非常清楚,斯蒂夫,委员会的那些老不死之所以执着于‘重生计划’,根本原因早就和当年不同了。当年你们想要打造一支精英团队,与纳粹对抗,尽早结束战争,而现在,那些半只脚进了棺材的老家伙们只是在做一个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梦罢了——他们想要成为你,绝不是想痛苦至极的变成一个疯子。”
“所以,斯蒂夫,事实证明‘重生计划’彻底失败了,也许佐拉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你真的只是个不可复制的奇迹——至少委员会已经就此达成了共识。”尼克?弗瑞说,“至于ter soldier,毫无疑问,现在他已失去了独一无二的重要价值,他现在是个废弃资产,你了解那些人收拾烂摊子的标准流程。”
“操他妈的不准这么叫他!”斯蒂夫一拳砸在弗瑞的办公桌上,“他是个人!”
尼克?弗瑞露出某种类似好笑的神情:“nguage,cap!我以为你不会说脏话。”
斯蒂夫横他一眼:“滚你妈个蛋!操你的我当然会!我是在海军码头上长大的,你想不想知道我还会做什么?”他冲他怒吼,“所以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打算开诚布公是吗?”
弗瑞注视他良久,然后慢慢向后靠在椅背上,两手交握置于胸前,“当然不是,”他说,“你看错我了。”
11月6日,距离选举日还有24小时。纽约布鲁克林区格林汉姆公墓,一场葬礼正在进行。死者无知无觉睡在漆黑的棺木里,被两个掘墓人用绳索沉入墓穴。穿法衣的神职人员开始念诵祷文:尘归尘,土归土。一旁平置的石制墓碑上草草刻着:布洛克?f?朗姆洛,1922—1960。
没有墓志铭。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镶黑边的讣告连续两天登载在纽约各大报纸的公告版面,甚至现场还有人在真心实意为死者哀悼:那是个头发漆黑的高大男人,和三两同伴站成个小圈子,当仪式结束,掘墓人开始给棺木覆土的时候,他的抽泣声彻底变成了真真切切的哀哭,他哭得简直像个孩子,或者一只蠢笨的大狗。
站在人群角落,身穿一件皮夹克扮成致哀者,用帽子和墨镜隐藏自己面容的斯蒂夫却只觉得这一切都荒诞极了。
他从来都不是布洛克?朗姆洛的朋友,从来都不是。但仅凭两人有限的接触,斯蒂夫就能断定此刻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如果泉下有知,对这场闹剧只会嗤之以鼻,或许还会连篇骂出污言秽语。
太可笑了,不是吗?为“重生计划”卖命,因“重生计划”而死,然后被杀死他的组织当成一个奉公守法的忠诚雇员埋葬,继续利用他的葬礼来达成其他目的——这是怎样一种“物”尽其用啊!斯蒂夫忍不住语带讽刺地问向身边人:“你们还打算给他一颗星,是吗?”
“为什么不呢?”同样乔装改扮的尼克?弗瑞穿一件连帽衫,戴着黑色大墨镜,闻言耸了耸肩,“如果真能钓出ter soldier,做到全美国所有特工都没做到的事,我觉得朗姆洛先生完全值得一颗金星,反正他也是神盾局秘密名册上的一员……斯蒂夫,只有写下来的历史才是真正的历史,纠缠于实际发生了什么毫无用处——这有什么不好?这对所有人都好。”
斯蒂夫报之以一声冷哼。
是的,这场闹剧正是为了引出ter soldier——如果斯蒂夫那天晚上看到的是真人而并非幻影的话,至少说明他的确已回到了纽约。既然选举日迫在眉睫,既然他们翻遍了全城也无法找到他的踪影,那么只有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此刻,整个格林汉姆公墓实际上已被封锁,四处埋伏着各大机构的便衣特工们,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只待目标现身就立刻合围。首选方案的确是逮捕,但只要ter soldier持械反抗,这些人全部都获得了抢先开枪的许可。
这就是斯蒂夫?罗格斯与尼克?弗瑞,与数不胜数的高官显贵们几天来磋商的最终结果,也是他所能得到的那些上位者的最大让步了。
“capta,”那些人对他说,“我们的确信任你,你甚至是我孩子的偶像,但是我们不能拿国家安全开玩笑。所有迹象都表明,ter soldier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不是个正常人。”
“既然你们认为他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那么相应的,他也就没有义务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不是?那么作为现存于世的和他关系最近的成年人,我申请从现在开始成为他的监护人,我会为他负责。”
“capta,别为你做不到的事情承诺。”他们警告他。
“我能做到,”斯蒂夫摆出他最为标准的“美国队长脸”,斩钉截铁回答,“当然能!我会做到的。我曾经做到过的那些事,你们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