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的大名如雷贯耳,外表却比想象中要朴素得多,上回来的时候,贺兰奚不知深浅,被唐运一本正经的样子骗了去,鸡同鸭讲,在北镇抚司看了一圈风景,连诏狱的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次唐运不但亲自带路,还得替他们望风,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贺兰奚将视线头顶那块掉漆的牌匾上收回来时,谢沂也正好低下了头,二人目光撞在一处,又迅速分开。
谢沂也在看那块破匾。
方才的匆匆一瞥,让贺兰奚窥见了他眉间复杂的神色,像是在回忆什么。
“进来吧。”谢沂上前一步。
贺兰奚紧跟上去,始终坠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牢房里浸润着一股经年的寒意,贺兰奚一走进去便打了个寒颤,关在里面的犯人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见到有人来最多悄悄瞄上一眼,更多的是连头也抬不起来。
贺兰奚多瞧了几眼,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害怕了?”谢沂停下来好心劝道,“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贺兰奚否认:“谁说我怕了。”
谢沂不曾多说什么,只是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弯了弯嘴角。
“人是在老家被抓住的,深山老林里做了一个月野人,出来没听到锦衣卫抓人的消息,以为逃过一劫,便铤而走险回了趟老家。”唐运一边带路一边为他们简单讲述了一番抓人的经过,“宫中少了人,一查名册便知,无非是费些功夫,他老母和卖命得来的银子都在老家,不会不回来。”
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贺兰奚皮笑肉不笑:“如此说来,这竟是位孝子。”
唐运面无表情:“殿下真会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