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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年2月份,丽莎去了趟挪威。只待了半天就回来了。临走前她问同事挪威那边的邮寄规则,同事还以为她要给他们寄纪念品。回来后,同事问她,她不记得,甚至不知道自己去了挪威。

迹部打算辞职,而他的直属领导白村多半时间不知去向,一年来现身的次数屈指可数。

最近得信他回到这边,迹部来找。见他的关卡比往常还多,灰崎解释:“他刚出机场就遭遇了伏击。”完后直接让迹部进到那间空旷的办公室。

白村独自在内。光线晦暗,他没血色的身体反着光微微发亮。衬衫只穿了一只袖子,手臂包扎的纱布沁出浅淡的血色。医药箱敞着。托盘里有两粒血淋淋的东西。折射的金属光泽让迹部明白那是弹头和弹片。

几年前迹部在电影里看到过他完好的身体,如今上面布满各种伤疤。

“这是什么?”

白村挽起裤管,用穿刺针刺进胫骨。

“续命药。”

密密麻麻的针孔周围青紫一片,他用浸了消毒液的纱布蹭了两把,接着用牙配合,单手扎紧另一只手臂松动的绷带。他大概信不过医生。

“刚才在外面为什么不搜我的身?”

他动作熟练,全程盯着迹部。

“这世界知道我最多事的就是你。只有你。”

迹部确实是初次意识到,不禁感到有趣又有些不适。这话又像表白又像威胁。

“你让我很疼。”

“什么意思?”

他系着扣子,偏移了一下目光,表示是毋庸置疑的字面意思。

“那是从我们认识就开始了?”迹部朝他走了三步,“也许从复生就开始了,为什么会这样?”

白村盯着他,不回答。

“你总避着我是怕疼么。不,你从来不怕巨大的疼痛。”

迹部一步一步靠近。

“你怕的是会让你感到自己软弱的细微疼痛。”

他在他身前蹲下。

“越近感知得越清楚吗?”

看到他开始轻微发颤,迹部关切地把手覆在伤口上。

“也会恢复你对冷热的感知么。”

白村额际沁出薄汗,平静地说:“玩够了就说事。”

“我,”迹部压抑下笑意,起身后退几大步。“请假。”

“什么事?”

“去挪威。”

院落独自伏在山脚,距离最近的城镇开车也要一小时。房子内部久无人住,偶尔来人维护,有水无电。还好春天正暖和,迹部带够了面包。

他用了一上午收拾出一片落脚地。中午在花坛边洋槐下吃了点东西,然后动手挖出溃烂的玫瑰花根。

铲子碰到了铁皮,他细心的摸索出那个圆形,把铲子放到装着玫瑰花种子的布袋旁。他捧出这个他和母亲埋下时空铁盒,用水冲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