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书竟和圣旨的规制有点像,包着红封,派了两个小吏传令,前后全是带刀的黑衣随扈,护这薄薄一封令。
唐荼荼没在官员里头见过这样的阵仗,左右转着视线看了眼,爹和公孙大人也是愕怔的。
她往后退了两步,隐进医女群中,学她们的样子深深俯身作揖。
“漕司令到——静海县令赵适之,无德无才,就地解职交与督抚。后官乌纱革带、补子袍在此,即刻着衣上任,不得贻误!”
“赵县令渎职一罪,与送生教分案审办,提集案内人证,三日内严审确情,上报漕司。”
唐荼荼脸色微微一变,三日内审清案子……
张捕头一个上午只审了那几个淫僧,送生庙也没来得及查封,背后的雀姐、中间牵线的几路人,还有那积了十年的烂账本,短短三日怎么能摸查清楚?
可她想的这,远远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众人都震惊地低头看赵大人,当官多少年了,没见过临走了被牵扯大案里的,这回真是碰上灾星当头照了。
这老汉被这迎头棒打得晕晕沉沉,一屁股瘫坐地上哀嚎了一声,再站不起来了。
他在任三年,所有不好办的难案、疑案、悬案,一件一件拖磨,像粪上盖土,不清不扫,一层一层盖住。那些烂泥里捂着的丑行秽事,终于在此时掀了个翻,把他自己捂死在里头了。
“下官拜见唐大人,给唐大人贺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