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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胡说八道,我不过是要替王爷清理身边的奸佞罢了!快将邺北押出来,否则我定要杀光你们!”

不待别人去喊,邺沛茗便走了出来,她十分坦荡,毫无惧色,站在前面哪怕被雨淋着也毫不退缩:“这大半夜的,朝廷历来有制度,禁止在夜中随意行走,孙押牙为何带着这——这儿有几百人吧?一路闯来王府,还伤了王爷的亲卫,我倒要问何来的奸佞需要劳烦你孙押牙清理?”

“便是你邺北!若非你,呆在王爷身边手握几百兵马,别说在城中,在整个岭南道都无人敢惹的便是我!你唆使王爷下令减免赋税,令我这群兵士吃不饱、穿不暖,你便是奸佞!还有那江勋,待我除了你,我便将他捉拿处死。”

“王爷虽下旨减免赋税,却从未缩减兵士们的吃穿用度……或者说,只是将不必要的开支节省了下来罢了。以前牙兵们每岁得十二贯缗、二十四石粟、二十四匹绢,寻常的兵士却只有十贯缗、十石粟、十一匹绢,如今不过是让牙兵们和寻常的兵士一样罢了,何来的虐待?”

“我们牙兵,岂能和那些老弱病残相同!”孙仲浩愤怒地大吼,“我们是王爷最为强健的兵士,是我们拼死护卫了王爷,守卫了岭南道!若非我们,王爷早便在那几次战乱中丧命了!”

“你不要太恃宠而骄了!”邺沛茗使出了内力一吼,顿时震慑了这几百人,“大家都是王爷亲选的亲卫,职责都是为王爷尽忠职守,何分高低贵贱?亲卫、牙兵便是人,难道那些百姓便不是王爷治州下的子民吗?王爷善待和抚恤岭南道的百姓是王爷心怀天下苍生,是行天道,你认为王爷做错了?”

孙仲浩的脑袋都要气炸了,他大喝道:“住嘴,杀了你们,王爷自然会理解我的苦心!”

“杀!”随着孙仲浩的一声令下,牙兵们杀气腾腾地往前冲。

突然,王府的几个大门纷纷大开,从里头冲出一支身穿银色甲胄,手持长八尺的陌刀的亲卫兵。陌刀是克制骑兵十分有效的武器,不待牙兵们的横刀劈刀,那锋利的刀锋便将他们刺到。除此之外,陌刀也能劈砍,令牙兵们寸步都靠近不得。

“弓箭!”孙仲浩高喊。

“杀——”忽然不知哪儿传出来的齐声叫喊盖过了刀剑相向的械斗声,而一支支穿戴整齐、用甲胄裹得严实的亲卫队从四边的街道、小巷中冲了出来,将孙仲浩的牙兵们重重包围了。

“中埋伏了!”孙仲浩的属下朝他叫喊,他恼羞成怒,下令正面对敌,简而言之一个字——杀!

孙仲浩当初经过了详细的调查,除了王府的守卫和换防时间外,各城门的守卫、城区的守卫巡逻间隔和人数换防等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故而他在各道门留了牙兵作掩护,又确定因大雨,各城区的亲卫都在兵营中并不会出来。王府内值守的亲卫也只有八十余人,他只需三百人便能轻而易举地取下王府,甚至能威胁南海王除去所有的眼中钉!城外驻守的是程海,他压根不担心南海王会定自己谋逆罪而被处死。

“王爷有令,投降者既往不咎!”邺沛茗又是一声高喊,牙兵中分心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在邺沛茗威逼利诱之下,越来越多的牙兵扔掉了手中的刀,纷纷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