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松苓身上沾了泥,枝丫树叶塞满了头发,一手拎着白兔,一手擦着颊边泥水,“今晚吃兔子!支个架子生了火,裹上泥丢进去烤!”
言语欣快,是百年不曾有过。
长离正理着书籍卷册,问声抬眸,见得一个泥人穿过水帘,那水泄的如此急,竟也没把这泥人冲干净。
“丹穴山上哪来的兔子?”他捧着书卷回身,瞧见那半死的白兔,有一瞬怔愣,“还有,你怎么总想着给我吃肉?”
“你吃虫却不吃肉,真是怪哉。”松苓借着水帘,胡乱冲了冲脚,拎着白兔进了山穴。
他自小就好这口,什么山鸡野兔都要拿来烤,开膛破肚塞上八宝山珍,糊上厚厚一层泥,还得是丹水润养的泥才好,丢进猛火,烤上一个时辰。
可自打遇上淙舟,他便极少有机会去烤山鸡野兔,全都丢给淙舟去做,虽说君子远庖厨,淙舟从未进过厨房,偏偏就是那一碗鸡汤,生生的将松苓的三魂七魄全都勾了去。
或许是那鸡汤里添了些东西,才叫他成瘾如斯。
这才半日多,竟想的厉害。
松苓勾唇一笑,解下发带将白兔拴在桌脚,接着又穿过水帘,冒雨去挖那丹水边的泥。
“拿伞!”长离隔着水帘喊他。
松苓没有回应,他跑的快,烟青色融进雨雾,除了那一头乌发被被雨润出光泽,叫人看不清身影。